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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部分

“我所說的一切,蒼天可為證,日月可為鑑,你若是不相信,就以謀反之罪殺了我吧。”她說完,再也不去看周圍人的表情,只是疲憊的邁步,身軀微微一個踉蹌,險些摔側,賀蕭等人一把扶住她,卻被她推開口少女的身材那般單薄瘦弱,脖頊雪白的好似能看到裡面的血管,夜裡的寨鴉從頭頂飛過,發出哀傷的鳴叫,所有的人都被她甩在背後,她靜靜的走,似手在以這樣決絕的方式在逼他做一個決定,是挽留喊住,是殺掉叛徒,抑或只是追上來抱住她,告訴她說她錯了,他怎麼會不相信她?

可是他都沒有,他只是靜靜的站在那裡,被幹萬人簇擁在中央,火把的光照在臉頰上,有明碩的光,亮的刺眼。他望著她,目光沉靜,並沒有追上來,也沒有說話,更沒有殺人,時光靜靜的流淌在他們中央,大雪紛揚而下,他們之間越來越遠,萬水乾山撥地而起,一晃眼,似乎就已經走出了近十年的路程。從初初相識,到攜手並肩,從相依相偎,到並肩而戰,昔日的話語還在耳邊飄蕩,曾經重逾幹金的誓言今日想起卻已是那般的廉價。

燕詢,我們曾經禍福與共,相互相依,我們在一起,走過了那些生命中最艱苦的日子,我們說好了要一起回到故鄉,我們說好了要一起重建燕北,我們說好了要一起報仇雪恨,我們說好了要相信彼此,永遠不離不棄“”然而世事終究不能按照你我的構想平穩面行,你曾說過我是你在這個世界上最後一個相信的人了,我知道你沒有騙我,只是當時你自已也不知道,經歷了那些,你早已忘記了如何去信任,除了你自己,你不再信任任何你無法掌控的東西。這其中,包括大同行會,包括豁達得民心的烏先生,包括精彩豔絕的羽姑娘,包括多年追隨你知道你太多過往的阿精,包括只效忠於我的西南鎮府使,當然也包括我,包括這個屢立戰功卻又和你有著千絲萬縷關聯的楚喬

眼淚一行一行的從楚喬的眼中湧出,她解開了沉重的大裘,任這件貴重的披風落在地上,這一刻,震撼西蒙,令整個大夏皇朝驚懼的名將消失了,她只是一個彷徨失落的少女,臉頰蒼白,單薄消瘦,眼眶很深,曾經揮斥方道的手臂無力的垂在兩側,神采奕奕的眼睛暗淡無光,濃烈的如海水般的悲哀流露而出,眼淚順著她蒼白消瘦的臉頰滾落,被冷風吹乾,冰冷的疼。

直到這一刻,她才恍然發覺,原來對燕詢的愛,已然這般深刻刺骨。多少年的累積,那些情感早已如吸了大麻一樣深入了她的肺腑,曾經,在他和趙淳兒定親的時候她沒有察覺,在她被迫前往卞唐與他分隔兩地的時候她沒有察覺,在生死一線之時她沒有察覺,在獨立北朔城頭的時候她也沒有察覺,因為那個時候,無論他們離得多遠,他們的心都在一處,她知道他愛她,愛的那麼深那麼深,哪怕他被迫要留在別人身邊,哪怕他們之間隔了萬水乾山,哪怕死亡在即就此黃泉碧落永不相見。

可是此劑,他就站在她的身後,看著她踉蹌的身影孤獨而行,她卻恍然發覺,什麼道義,什麼信仰,什麼倫理正義,原來都不及他的懷疑來的剜心,她的愛和忠誠,如同高山滄海,哪怕濺血成灰,也不該有所更改。只要信任仍在,哪怕是有朝一日,他和天下正義站在了敵對的立場,她都可以毫不猶豫的原諒他,哪怕他淪入血海仇山,哪怕他墮入阿鼻地獄,哪怕他十惡不赦被天下所摒棄,她都不會背叛。

所以,在他在真煌城放棄西南鎮府使的時候,她甚至沒有一絲憤怒。在他再一次放棄燕北的時候,她也轉瞬就完全諒解了他。然後,他殺了赫連凌,殺了西南鎮府使的官兵,包庇程遠,他在這條路上越走越遠,到底是誰的錯?是那些不堪的經歷”是那滔天的血仇?是多年的壓抑和瘋狂?還是她,是她沒能拉住他?

身影一閃,走進了一片寂靜漆黑的營帳,雪白的帳蓬聳立著,像是一個個白色的饅頭。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