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元棠出了研究室就隔絕了自己和研究室的精神聯絡,全然不知道此刻裡頭已經亂成了一團。
她在床上躺了會兒,發現自己這次沒流鼻血才鬆了口氣,起身出門。
不算去處理謝雪瑤和謝老太那天,謝元棠已經好久沒出門了。
現在司徒硯不在家,她也進不去研究室,實在無聊得發黴,於是決定出門逛逛去。
白芙有些擔心:“您一個人出去嗎?至少帶上我和紅蕖,還有言楓和言墨。”
謝元棠擺擺手,她今天只想一個人靜靜。
拒絕了白芙的提議,謝元棠換了身不起眼的衣裳就出門了。
此刻還沒到晌午,謝元棠走在街頭,看著四周陌生又熟悉的攤販。
玄昭京城繁華又熱鬧,不管什麼時候,街頭兩側總是擺滿了各種小攤,攤主熱情地叫賣,口才一個比一個好。
感受著這個地方的人煙喧鬧,謝元棠微微勾起了唇角。
她以前也來逛過,和司徒硯一塊兒,偶爾還買點小東西,但從沒有像今天一樣,覺得這裡的煙火氣離自己這麼近,但自己卻又好像融入不進去。
她莫名想起那個御醫的話:“既然身體沒有不對勁,那就是別的地方有問題了。”
一個人除了身體,便只剩靈魂了。
所以不是小原主的這副軀殼不好,而是她這個從末世穿來的靈魂和這個世界不相容。
謝元棠仰頭看著頭頂的蒼穹。
如果她現在是成人的身體還好些,成年人的身體基本趨於穩定,她可以慢慢調整自己的精神力,總能找到相容的辦法。
可偏偏這身體只有九歲,而她又不一定有那個時間活到長大……
謝元棠輕輕嘆了口氣,搖了搖頭將這些念頭全都拋開,不管怎麼說她現在還活著,辦法慢慢想總是會有的。
“烤紅薯!新出爐的烤紅薯咯!”
謝元棠聞著烤紅薯的香味,鼻尖一動尋味望去,正想過去買兩個,忽然眼神一瞥看見站在街對面巷口的兩個人。
一個是她的備選新爹裴衛瞻,而另一個……
謝元棠看著那個有些眼熟的光頭和側臉,緩緩眯起了眼睛:“無塵?”
他什麼時候回來的?
而且這兩人站在一起實在是……
謝元棠疑惑地朝兩人走去,只是不巧這時一輛驢車行來,擋住了路。
她只好站在原地,等驢車離開。
卻不想驢車走了以後,街對面的人竟也不見了!
謝元棠皺了皺眉,小跑過去,巷口確實一個人都沒有。
“我看花眼了?”
謝元棠揉了揉眼睛,應該不會看錯啊,可是他倆躲她幹嗎?
她又不是沒猜到他倆的關係。
謝元棠哼了哼:“躲吧躲吧,回頭我就跟外祖父告狀,讓他關了冷家大門不許你去找我娘!”
氣惱地甩了袖子,謝元棠正要離開,不想一轉身差點撞到一人背上!
“阿彌陀佛!”
謝元棠看著那人的僧衣和光頭,皺眉問:“哪裡來的野和尚?”
“野和尚?”
男人慢慢轉過身來,疑惑地問:“小施主為什麼叫貧僧野和尚?”
謝元棠看著那張臉,整個人眼睛都瞪大了!
神顏!
高如松,清如竹,一身月白僧袍穿在他身上彷彿成了神的飄帶。
冷白如雪的肌膚,微藍澄清的眼眸,如同造物主精雕細琢出來的五官,放在人堆裡,顯得其他人瞬間成了女娃隨手捏的泥疙瘩!
這還不算什麼,關鍵在那一張清冷如高嶺之花的臉上,竟有天生一抹櫻花胎記點在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