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不然覺得很稀奇。
張知序打小就是個四平八穩的性子,鮮少對人表露出明顯的喜惡,那麼會端著的人,眼下怎麼突然這麼大火氣?
不過好歹也是有姑娘在場,徐不然不想丟臉,當即就把力道也頂了上去。
原本要四個人抬的架子床,就這麼被他倆互不相讓地抬了進去。
陳寶香目瞪口呆:“二位壯士要不將另一座也一起?”
徐不然擦了擦額上的汗,剛想說好,卻見張知序拂袖起身,拉著陳寶香就往外走。
“九泉,帶人去幫忙。”
“是。”
陳寶香被拽著一路往前,繞過忙碌的人群,直抵無人的空房。
“大仙?”她不明所以。
張知序停下,目光落在她的右肩:“這就是你說的傷得不重?”
陳寶香甩了甩胳膊:“不算太重吧,沒流血沒破皮,只是有些難受,養一段時日也就好了。”
他不信,將人轉過去,直接拽下她肩上的薄衫。
一大片青紫映入眼簾,看得他呼吸都是一頓。
陳寶香連忙攏起衣裳:“你這……我……大仙你也太不拘小節了。”
“又要跟我說什麼非親非故?”他沒好氣地甩出一瓶藥給她,“若真計較親故,那我與你早越矩了,該趁早成婚才是。”
陳寶香接住藥瓶,乾笑:“我倒也沒有那麼厚臉皮。”
人家都說了沒那個意思,她哪能還得寸進尺。
拔開瓶塞聞了聞,陳寶香感慨:“還是你的藥好,我待會兒就塗。”
“別待會兒了,現在就用。”
“可我忙著去收拾院子。”
“就這麼著急要搬?”張知序不悅,“我又沒收你租錢。”
陳寶香嘿嘿笑了兩聲,轉開了話頭:“那要不您幫我出去看著點,我在這裡塗藥。”
張知序沒好氣地拂袖就走。
許是太煩躁了,他一時都沒想起來要給陳寶香解釋自己為什麼當時會是那樣的反應,畢竟在陳寶香看來,他不是張知序,不該這麼在意張庭安。
不過陳寶香也沒問。
以她那一貫蠢笨的腦袋,估摸都沒有往這個地方想。
搖搖頭,張知序一邊煩心一邊吩咐人仔細灑掃,最好別再讓那蠢人操心動手。
原本要幾日才能做完的搬家雜活,在徐不然、張知序以及他的隨從們的幫助下,當晚就完成了。
徐不然看了看外頭的天色,為難地道:“都這麼晚了,回去路途還挺遠。”
含笑大方地道:“左邊的客房收拾好了的,大人可以住下,明日再走。”
張知序原是準備出門上車,一聽這話,腳都收了回來:“那我也住下。”
“這……只有一間客房了。”含笑道。
“那就沒法子了。”張知序道,“徐大人請吧,我讓九泉送你。”
徐不然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張知序抓著帶出了大門。
他有些疑惑地看著身邊這人:“鳳卿,你對陳大人有意?”
“沒有。”
“那做什麼要來妨礙我。”徐不然直嘆氣,“我都老大不小的了,好不容易遇見個合適的,你不幫忙也就罷了,怎麼還打岔。”
張知序面不改色:“原來你是這個意思,方才沒看出來。”
這還能沒看出來?徐不然欲言又止。
張知序才不管他,將人塞上車就朝九泉使眼色。
九泉會意,駕車跑得飛快,連拜別的機會都沒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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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搬了地方,陳寶香卻一點也沒認床,結結實實地一覺睡到日上三竿。
“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