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立一眼就看穿了她，以前也只聽師父說過滇城山區的這種“同行”，這回算是見到活的了。

這種黑心司娘，滿眼都是錢，就是因為虧心事做太多，僅僅三十來歲的年紀，看上去就像年近古稀的老太婆，也算是因果報應。

“媽了個腳的，老子最討厭你這種坐公交車非要喊人家讓座呢老婆娘！”

李照亮好歹也是個傳說中的守山人，對黑心司娘這行屢見不鮮，一眼就看出了端倪，直接上手把她另一隻手反轉到背後，免得她使黑招。

原先一臉懵逼的折澤聽了陳立的解釋，更是黑著臉，一腳踢在老太婆的後腿窩，清脆的骨頭響聲伴隨著老太婆撕心裂肺的聲音響徹整個屋子。

“說還是不說！”

李照亮怒吼一聲，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幾分，老太婆痛得哇哇大叫，眼淚鼻涕都流了出來。

“我說，我說。”

老太婆終於扛不住要鬆口了。

蒼老的嘴唇蠕動著，感受到陳立稍稍鬆開的手，她猛然往身下抓了一把，往折澤身上一撒。

折澤隨即感到自己的眼睛被千萬只蟲子啃噬，就算他服役期間斷胳膊斷腿，也沒有這次疼痛之萬一。

他悶哼一聲，捂住了眼睛。

老太婆趁機掙脫開，撿起地上的匕首，靈活跳上窗戶，一個骨碌翻出去，矮小的身影便消失在雜草中。

“該死！讓她給跑了！”

李照亮氣急敗壞地罵了一句，連忙去檢視折澤的情況。

只見折澤痛苦地倒在地上，雙手緊緊捂住眼睛，鮮血從他的指縫中滲出。

“阿澤！你怎麼樣？”

三人連忙上前扶起折澤。

“我……我沒事……就是眼睛好疼……”

陳立見狀，仔細檢視折澤的眼睛，邊看邊說。

“抱歉阿澤，是我大意了。這是老太婆養的蠱蟲，你忍一下，這就給你處理。”

隨著唸咒，指尖從折澤閉著的眼睛劃過，雖然前方並無阻礙，可速度卻慢得像是在快凝固的水泥地裡。

折澤此刻也不好受，兩隻眼睛像是在被一把生了鏽的鈍刀子割開。

但他依然一聲不吭地咬著牙，陳立也知道折澤是在盡力忍耐，所以加快了手指划動的速度，劃到眼尾處時，他的手指輕輕向上一挑。

吱

兩隻細小的黑甲蟲從眼尾飛出來，折澤的雙眼瞬間輕鬆許多。

見那兩隻黑甲蟲掉在地上打著轉轉，展開翅膀正要飛，李照亮急忙抬腳踩去。

陳立急忙呵斥制止，“亮子，別！這是老太婆養的蠱蟲，連鋼筋都能鑽。”

李照亮聞言，一個踉蹌收住了邁開的腳，趕緊後怕地拍了拍胸，又開始唸叨順口溜。

陳立正愁怎麼處理黑甲蟲時，原本被抱在懷裡的大公雞急眼了，掙扎著飛出來，一下兩下便將蟲子啄進了肚子，還不滿足的發出了咕咕聲。

陳立哈哈一笑，“好好好，正所謂一物剋一物，原本想著拿公雞來辟邪，沒想到歪打正著解了這害人的蠱！”

蠱蟲解決了，那就該處理折澤的眼睛了。

他四周回望，就地取材，先後找了瓦上霜、地龍、竹葉青以及一些隨身帶的看不出來是什麼的粉粉沫沫，拌勻了塗抹在折澤緊閉的雙眼上。

藥膏一落下，折澤就覺得兩隻眼睛像是灌進了清涼的泉水，竟覺得十分舒服。

陳立看著折澤舒緩下來的表情點點頭，估摸著幾個小時就能恢復如初。

這麼一折騰，老太婆早就跑遠了。

不過，今晚也算是大有收穫。

趁著天還沒亮，陳立作法把王二水和王二妞的魂魄從土罐中放出，順便超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