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進去簽約局,伊雲都沒在吭聲。
“他可終於安分下來了。”牧儀拿了幾張表,“我們要先填一下表,蘿蔔。”
“好。”卜言伸手接過表,那是一張個人資訊的表。
除了基礎資訊,也還需要註明以往妖獸的資訊。
卜言和牧儀趴在桌子上,填寫著表。
牧儀拿了一根快沒墨的筆,一筆一筆描著:“工作人員在哪兒呢,我筆都沒油了。”
“等我這完給你,或者等一等其他人。”卜言抬頭尋找著寫完表的人。
然而,不少人填完表,就直接把筆揣自己兜裡了。
“我還等你寫完吧。”牧儀嘆氣,“看樣子只能等你了。”
伊雲也沒筆,這次他卻沒說什麼。
“他變得挺安靜啊,不說話的時候還沒那麼招人討厭。”牧儀往筆管尾部吹了一口氣,試圖將最後一點墨吹下去,“真是不理解他。”
“我猜他前一會兒有些惱羞成怒了。”方樸靠在桌子旁邊說著,不知道從哪兒撈過來一根筆,塞到了牧儀手裡,“我還以為他直接一不做二不休和他爸站一條線呢。”
“他不是已經站一條線了嗎?!”牧儀拿著筆,沒反應過來,“那些迷惑發言,不都是站在他爸那兒嗎?”
“他認為他爸是對的,但不堅定,因為他還慫。”方樸劃拉著手機,“就算他覺得他爸錯了,他也不敢質問,不然他就不會被趕出去了。”
“搞不懂他,反正契約完第二隻妖獸,我不太想看到他……蘿蔔,你那個計劃必須用到他嗎?”牧儀非常不想看到伊雲。
“之前我沒想過把他拉進來,但現在看來,他是最合適的,利用他的話,那個計劃能成功60%,他自己不是說了嗎,他爸爸很愛他。”卜言聲音很輕,“而且他在的話,也是一個活人質,有必要的話,我希望他能一直和你們在一塊兒……”
牧儀立刻露出“不如讓我去死”的表情。
“……我和你們在一塊兒,就用不著他。”卜言將筆遠遠的拋給伊雲,“他這不是很自覺嗎,離的這麼遠。”
“我覺得沒人會喜歡伊雲,遠看覺得他起碼是個人,開口說幾句話,就能氣死人。”牧儀嘟囔了一句,“要不是我人好,我早就把他扔到灰灰的地盤了。”
“我們還是太溫和了。”牧儀這麼說了一句。
“嶸悅川很難抓到把柄,左開也說了,就算是御獸比賽也抓不到能訂死嶸悅川的證據,一但證據不足,那條魚還是會掙破漁網,甚至會反過來嘲笑我們。”
“所以要留著伊雲嗎?或許他能找到線索?”牧儀小聲的詢問,“不過他要是知道,肯定不會幫忙吧?在怎麼說,找的證據是要他爸判死刑。”
“我沒指望他配合尋找證據……即使他不討人喜歡,我覺得強迫他‘殺死’自己的父親並不妥,他不是說了嗎,他父親對他很好,對他來說,或許真的很好吧。”卜言將表紙張摺疊起來。
“說的也是……”牧儀也把紙張摺疊起來,“我們要是這麼逼他,我們也就成壞人了……不過蘿蔔你既然沒想利用他找證據,那怎麼能釘死嶸悅川呢?”
“具體方法我還沒想好,我覺得,既然找不到證據,就創造證據……但創造什麼證據,在不傷害無辜的人的前提下,能夠盡最大可能把涉事的嶸悅川裡的人抓到網裡,這很難。”卜言光是想想就覺得困難重重,“所以要儘可能瞭解嶸悅川這個企業。”
“當然,我剛剛說的方法,要瞞著伊雲,雖然我不喜歡他,但他未來或許能派上大用場。”卜言又補充了一句,“我們先進去吧。”
“好。”牧儀點點頭,又回頭看了一眼擠在人群裡的伊雲,“大學的時候,還以為他和我們一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