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髒了!”
秦扶清跟著二哥進屋,見他放下東西就開始洗手,邊用力邊嘟囔著,眉頭皺的老高了。
他上前拉了拉二哥的衣服,總感覺他衣服大的空蕩蕩,都能再鑽下一個人了。
“你最近又瘦了?”秦扶清關切地問。
貓娃子小時候身體就不好,幸好調理的早,現在才能順利長成一米七的大高個,不過他一直很瘦,吃再多都胖不起來。
最近更是瘦的有些脫相了。
一提到這,秦扶義就生氣。
控制不住情緒地問道:“還不是你,非帶他們去那種地方,我一想起來我就!”
他喉嚨動了幾下,像是強忍著難受,好不容易緩下來,連手都在抖。
秦扶清攙扶他坐下來,輕聲安慰道:“我若是不敲響警鐘,指不定哪天你就被忽悠去了,你說是不是?”
是!秦扶義無法辯駁。
可他就是沒法忘記那天的親眼所見。
還有秦扶清講的那些事情。
秦扶義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一言不發,心思卻亂的很。
他對石頭這個堂弟,心思複雜的很。
一方面,兩人小時候不對付,可那都是小時候的事情了。秦扶義也算讀了這麼些年書,也懂得做人做事的道理。
他知道三弟對家裡的貢獻有多大,可以說秦家就是從三弟開始改變的,甚至就連他,也被三弟影響,誤打誤撞走上讀書這條路。
做人不能忘本。
哪怕小時候確實對三弟有些嫉妒和作對的心理,甚至延續到現在,可在秦扶義心中,三弟是特殊的存在。
他交友以及看待人和事物的標杆,就是秦扶清。
就比如逛青樓,三弟沒有去,那他可能就不會去。
讀某本書,三弟讀了,表示讚賞,那就說明有可取之處。
即使他讀不懂,也會硬著頭皮挑燈夜戰反覆地讀,直到品出一些滋味來。
他生怕被秦扶清和他的朋友知道這些,才會故意疏離他們。
可有時候吧,秦扶義真的搞不懂這個弟弟。
他怎麼就跟正常人想的不一樣,每時每刻都能有驚世駭俗的想法呢。
他感覺自己就像是逐日的夸父,一邊對太陽不屑一顧,一邊不知疲倦地抬起雙腳追逐太陽,偏偏還不敢讓太陽發現。
他像是月影,不算黯淡,一旦太陽出現,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秦扶義從沒對任何人提起自己的想法,他只是在認真地實踐。他在家裡的孩子中,讀書算是第一認真,比秦扶清還要認真。
秦扶清還有時間遊學,辦小報,教導弟弟,秦扶義一心鑽進四書五經裡,才能勉強趕上節奏。
家裡人經常誇他,可誇起秦扶清時,又是另一種語氣。
這種差距,秦扶義並非看不出來。
正是因為看出來了,才會心有不甘,想要超越。
可現在,他經歷了心靈的摧殘,又被秦扶清這一連串的手段給弄的頭暈眼花。
他晝夜不分地揣測弟弟到底想要做什麼,和那個得了髒病的妓女有什麼關係,會不會危害到弟弟,危及到秦家。
可他想不出來。
他看身旁的好友同窗,聽他們私下裡說著去過青樓的擔憂,總覺得他們像愚蠢的蟲豸,整天不知為何而奔勞,以至於和人都不太相似了。
這種複雜的情緒進而影響他的生活,等秦扶義意識到不對時,他已經下意識遠離那些同窗好友,甚至到了被人靠近都要嫌棄地用水清洗無數次的地步。
他人也消瘦了,卻不及心靈上的困惑帶給他的痛苦。
秦扶清,你到底在想什麼呢?你到底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