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嗓子像是被砂紙磨過一般。
聽到這熟悉的一句,楚眠身體裡的血液在逆流,她死死絞著自己的包,幾乎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
“爽哥,我以為你已經死了。”
她壓著聲音道。
齊爽,27歲,是貧民窟人結合的後代,剛滿十歲就被打上電子鎖環,影響他的生長,以至於這個年紀,他的手腕還是細得跟孩子一樣,變形得厲害。
他一直沒有離開過風島,生性樂觀,很喜歡笑。
楚眠剛到風島的時候,每天都想著回國內,於是她天天站在海邊想辦法怎麼回去。
有一次,齊爽見到她,以為她要尋死,撲過來救她,結果自己撲進海里,被一個浪給打了出去,腿還抽筋,眼看著人要飄出去,楚眠抓著一根藤條下水把他給救了。
自此以後齊爽就認她是救命恩人,教她怎麼在島上生存,後來聽她說外面的世界多了,齊爽便對外面有了期待,一心要出去。
一年前的一天,齊爽在石頭上刻了幾個歪歪扭扭的字寫下道別信,人就消失了。
他說他要去外面看看真正的世界。
他從大海遊走了,她告訴過他,為了封住貧民窟的人,外面是有電網的,他會死的。
他遊不到國內。
但他不聽,還是走了。
曾經也有人從海上離開,許多天以後屍體便飄了回來。
所有人包括她,都以為齊爽是死了,沒想到他還活著,她在這監獄見到了他。
這本該是件值得高興的事,可偏偏重逢是在他要被執刑的這一天。
“差不多,吃完這一頓,我就要死了。”
齊爽無所謂地道,就像在說下一頓要吃什麼一樣。
楚眠的喉嚨哽了哽,從包裡拿出一個小記事本,翻開,把鋼筆開啟筆帽,假裝做筆記,低著頭問道,“你怎麼被抓的?”
“被人舉報就抓起來了。”
齊爽笑。
“你是不是沒在新聞上見到我?”
她問道,如果他見過她,他怎麼會不來找她?
如果他來找她,以她現在的能力可以保他。
聞言,齊爽把雙手擱到桌上,將涼掉的面推到一旁,沒有回答,只笑著道,“小楚眠,這外面是挺有意思的,比你說的還有意思,我以前都沒摸過手機。”
“……”
楚眠抬眸看向他,目光復雜。
齊爽的眼圈很紅,笑容很深,他抬手摸了摸鼻子,看著她道,“剛到的時候,我偷個護腕戴在腕上裝普通人,居然也沒被發現,讓我活了下來。”
“……”
楚眠沉默地看著他。
“這一年,我可是什麼都見過看過了,大千世界,五光十色,我還自己掙錢了,你不是說你喜歡吃糖麼,我還給你買了很多糖,想說什麼時候回島給你。”齊爽笑著說道,“你記個地址,晚點自己去拿。”
兩人都壓著聲音,確保外面的獄警聽不到。
“……”
楚眠一動不動,看著他的笑容,呼吸有些難受。
“記啊。”
齊爽催她。
楚眠只好低頭,照他所說,將一個地址記下來。
“這一年我過得挺開心,遇上的事比在風島二十幾年都多。”
彷彿證明自己是真的開心,齊爽的笑容一如從前,爽朗樂天,“對了,我還給你找了個嫂子,長得特漂亮,腰這麼細。”
齊爽用手比劃了下。
“是嗎?”
楚眠靜靜地看他,聽他講。
“是啊,她知道我是貧民窟逃出來的還是很愛我,陪我住地下室,住了整整半年,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