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楚眠聽不得這樣的話,本就無力的手一鬆,匕首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她看向厲天闕,卻發現他沒有再動了。
她呆呆地看著眼前的男人,他閉著眼靠著她,長睫墜下陰影,薄唇始終勾著淡淡的弧度,彷彿應和著那一句心甘情願。
他暈過去了。
楚眠背靠著酒罈,有些艱難地抬起手撫向他的臉。
她的手上滿是血汙,她不忍也沒力氣,手抬到一半垂落下。
“不管是什麼樣的你,我都刻在腦子裡了。”
所以,別怕她會忘記。
她會用生命去記得他的一點一滴。
楚眠靠著他,看前面的一切被火光吞噬,風中焦葉飛舞,像極了生命的終結,她的唇微微張著,血從嘴角淌下來。
稻城裡,一聲令下,所有的手下都朝著石橋這邊聚集過來。
蔣笙和葉成從一場死戰中傷痕累累地走出來,顧不上太多就帶人也往石橋前聚集。
一路上,槍聲密集。
誰都分不清自己人倒下了多少。
厲天御坐在石橋的臺階上,臉白得沒有一點血色,他捂住被剜肉剜骨的肩膀,身體一陣陣發寒發痛,他看向前面。
火勢越來越大。
從酒罈到他面前全是火,燒成一片屏障,看不清那兩個人在做什麼。
厲天御坐在那裡看了很久,終是忍不住衝著手下道,“你們幾個,去看看怎麼回事。”
怎麼抱過去這麼久就沒動靜了。
“是。”
幾個手下握緊手中的槍,踢開身旁著火的竹架、木板,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朝著酒罈走過去。
楚眠坐在那裡聽著動靜,她看一眼身旁的男人,不知從哪裡來的一股力氣讓她再次抬起手來。
她忍住噬骨蟲咬般的痛,抖著手將身上的血風衣一點點脫下來,脫完,她咬緊牙關將風衣捲了幾卷,擰成一股繩般拉扯在雙手之中。
血大顆大顆地從風衣上掉落。
她可以。
她還可以堅持下去。
她要帶著厲天闕,帶著天宮離開這座煉獄。
楚眠她斜過臉,黑色槍口出現的時候,她想都不想地拉直手中的風衣,一把卷住來人的手臂一扯,將風衣罩住對方腦袋,用盡全身力氣將那人撲倒,一把奪過對方的槍,仰躺在地,在火光中對著剛剛感覺到的腳步聲處開槍。
一個人接一個人倒下。
楚眠瘋狂開槍,但很快,彈匣空了。
子彈沒了。
兩個男人站在不遠處,惶恐地看著她,待見她連開數槍都是空槍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她沒子彈子,頓時大起膽子一步步朝她走過來。
“你這女人什麼做的,受了那麼多傷居然還有力氣開槍。”
其中一個男人乾嚥著恐懼的口水,緊握住槍朝她一步步走去。
“……”
楚眠倒在那裡,伸手想去拿那把匕首。
明明只有一點點的距離,可她沾滿鮮血的手就是夠不到。
見狀,兩個男人才確定她是真的不行了,其中一個道,“換匕首吧,再給一刀,卸了她的胳膊帶過去。”
厲天御要活的楚眠和厲天闕。
但他們是真怕了這個女人,一個能打幾十個之多,力量恐怖得讓人想象不出來,還是把胳膊砍了保險一些。
“好。”
兩人換上匕首,慢慢接近楚眠。
楚眠躺在那裡,手還在還往旁邊的匕首去夠,差一點,就差一點了。
火光中,寒芒落下,直直刺進她的視線裡。
意料中的劇痛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