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抄起旁邊的茶盞就砸了下去。
茶盞粉身碎骨。
手下驚住,有些愕然地看向厲天闕,不知道該不該繼續下手。
等待中的子彈並沒有穿過兩人的腦袋,葉成擠開一隻眼睛默默往前望去,就見厲天闕沉著一張臉高高在上,竟沒有不耐煩地叫手下趕緊動手。
這一招竟然真的有用?
“姐夫饒命!”
葉成從善如流,跪在地上比陸晴喊得更大聲。
而陸晴抱著他還跟唸經似的在碎碎念,“姐夫饒命姐夫饒命姐夫饒命……姐夫你殺我們一定會後悔的,眠姐姐會不理你,她肯定再也不要你了,你就娶不到她了……姐夫饒命啊,我不是來殺你的,我只是想讓你睡覺,把你完整地送給姐姐……我錯了我錯了……”
葉成聽耳邊陸晴一堆的叨叨,聽得很懵,然後跟著又喊了兩聲,“姐夫饒命!”
“閉嘴!”
厲天闕還想砸茶杯,手邊已經沒有茶杯了。
誰管那個女人要不要他?
可笑!
厲天闕黑著臉從寶座上走下來,大步衝到兩個碎嘴子面前,一把搶過手下手中的槍,將槍口對準兩人。
葉成驚慌地將陸晴攥向懷裡,手臂壓在她的背上,手掌擋住她的頭。
“啊——”
陸晴躲在他的懷裡語無倫次地喊出來,“姐夫!姐夫!姐姐她愛你!姐姐她愛你愛得不行了啊姐夫!你殺我們她還怎麼愛你啊姐夫!”
“……”
厲天闕被念得腦袋疼,臉色難看到極點,食指就搭在扳機上,卻莫名地扣不下去。
煩。
莫名的心煩意亂。
他瞪著這兩張臉,看到的卻是那個女人失望轉身的畫面,胸口鈍痛起來。
葉成也完全慌了,抱著陸晴看厲天闕,“姐、姐夫……女孩子腦袋開洞不好看,殺、殺我吧姐夫……”
姐夫姐夫姐夫姐夫。
媽的!
厲天闕心浮氣躁地一把將槍狠狠砸在地上,面色鐵青,聲如寒冰,“把這兩人給我吊大街上去!”
這蠱下的,他對她下不了手,對她身邊人也下不了手。
一旁的手下聞言有些懵,“活著吊啊?”
厲天闕側目,一雙眼裡的戾氣似染了血一般。
“……”
手下再不敢問,提起葉成和陸晴就往外走。
……
已經是黃昏,下著雪的天卻還泛著白,幽幽的光亮照著整座城池。
廣樂樓前,本是繁華的街頭,如今被警察局建起三尺高的刑臺,用來公開處刑那些亂收糧的罪犯。
但此刻,高聳的木架上,陸晴和葉成以及四個手下被齊刷刷吊在上面,吊成一排,人在風雪中晃盪。
除了他們,周圍看似空無一人。
一段時間過去,有膽子大的民眾悄悄走出門,躲在牆角張望,拼著命站到吃瓜第一線。
天氣越發寒起來。
陸晴自小到大受過唯一的苦,就是從克斯洲逃到a國那一次,這會雙手被綁著吊在高空,很快氣力就不夠了,手腕被生生磨出血來。
“陸晴,這麼冷的天別睡,會死的。”
葉成轉頭見她眼神渙散,上眼皮就要墜下來一般連忙提醒。
“我死不了,我就是死也不能死姐夫手上。”
陸晴張合著一雙蒼白的唇說道。
她要是死在厲天闕的手上,那她就是姐姐和姐夫之間的罪人了,她才不要做。
“你又開始胡言亂語,撐著點,你姐和我哥肯定很快會到。”
葉成吊在一旁寬慰著她。
雪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