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初要從床上翻下來去追。

看到寧葉來了，才放棄，求她幫忙追弟弟回來，“拜託你了，找到我弟弟，別讓他做傻事！”

寧葉一溜煙追過去了。

白景澤跑下了山，茫然不擇路的跑進了大山深林。

寧葉好不容易追上他，就見他正拿劍刺向自己。

“白景澤！”

寧葉一連施展好幾個一溜煙兒，瞬移到他面前，雙手握住了劍。

嘶——！

真痛啊。

她沒想到自己也有空手接白刃一天。

鮮血從指縫湧了出來，順著劍滑下。

白景澤的眼睛被刺痛，握著劍不動，悲傷淚流成河。

“小阿澤，別做傻事，把劍放下好嗎？”

“我該死……”

藥王谷的慘劇讓他的心千瘡百孔，哥哥犧牲自己的靈根，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如果他沒有出生就好了。

他腦子裡必不可免的生出這種想法。

寧葉雖然沒有感受過親情，可她為白景澤的經歷動容。

奪下他的劍，寧葉第一次借出了自己的肩膀，扣住小少年的腦袋落在上面。

輕聲低語，“你不該死，那一切都不是你的錯。”

少年鑽了牛角尖，把所有錯誤往自己身上攬，愧疚的重量壓塌了活下去的信念。

其實他又有什麼錯呢？

錯的是世道和人心。

她不怎麼會安慰人，但是很會餵雞湯，“雖然哭沒什麼用，可是今晚好好哭一場吧。從明天開始修行，那些傷害過你的人，你死之前，總得讓他們付出代價。”

……

白雲初夜不能寐，眼睛一直盯著門外。

外面除了濃稠的夜色，什麼動靜也沒有。

“那丫頭能搞得定嗎？”

白雲初憂心不已。

老實說，弟弟的崩潰超出他的預料。他原本想的是，大不了讓他罵幾頓，最多不理自己罷了！

白雲初並不知道，白景澤早就從壞老頭那裡，知道了藥王谷被滅門的真相。

越想越擔心，他艱難的撐著身體翻下床。

剛站起來，腳步就是一軟，整個人失去平衡摔倒。傷口大概裂開了，劇痛傳遍全身，他扶著床沿，咬緊牙關，發出低沉的呼吸。

“你下床做什麼！”

白景澤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寧葉剛把他送回來，他就看見哥哥又開始作了。

幾步衝過去，把他抱回床上，紗布上的鮮紅刺痛他的眼睛。

他把桌子上的藥全部拿過來，剪刀剪開紗布，強忍鎮定看去，“傷口裂了，要重新縫合。”

白雲初一臉欣慰看著他，“交給你了，弟弟。”

白景澤又生氣，又難過，說不出話。

拿起針線，消毒後，仔細縫合起來。

白雲初痛的不斷倒吸冷氣。

沒了靈根後，白雲初無法再服用修仙界的丹藥，只能使用凡間的金瘡藥。

白景澤一聞藥瓶，就知道他早有準備，牙齒咬的咯咯作響。

把藥粉均勻的撒上去，再用紗布重新纏好。

白雲初臉色慘白如鬼，嘴唇卻一直彎著。

“這段時間，你就在床上好好躺著，等傷口癒合。”白景澤擰巴的語氣叮囑他，完了，還補充道：“我不會做傻事。”

白雲初很聽話的點頭，“嗯。”

空氣沉默了片刻。

白景澤忽然開口，立下沉重的誓言，“藥王谷的仇，我會報！不僅如此，我還會繼續學醫，總有一天，我要找到重塑靈根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