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西洋人被一個明軍隊官押到一旁,接著這隊官抽出腰間佩刀,手起刀落,一片鮮紅灑下。
“寧陽侯,寧陽侯。”遠處又來了一隊明軍,還押著幾個黑不溜秋的人。
等帶隊之人走近,原來是參將季金。
“季參將。”陳應詔打了個招呼。
“寧陽侯。”季金拱手見禮,“您看我在城裡搜出什麼稀罕玩意了。”
其實季金不說,陳應詔也看到了。
那麼幾團黑影,又是大白天,想看不見都困難。
陳應詔眉頭一皺,“這些人,怎麼這麼黑呀。”
“他們的黑,和原來三宣六慰的那些土人黑還不是一回事,那些人的黑是顯得黑,還看的過去。他們的黑,是真他媽的黑呀。”
季金解釋道:“寧陽侯,據末將審訊得知,這幾個黑人,都是西洋人從波斯人手裡買來的。”
“有二百多人呢,都在軍隊中。不過,他們分守在呂宋各處。駐守此地的,在交戰中大部分被我軍斬殺,就剩下這幾個躲了起來。”
“您說,就他們這個顏色,只要是白天,躲到哪都顯眼。”
“起初我帶人搜查的時候,猛然間覺得眼前一黑。原本以為是太過勞累,頭暈發昏呢。”
“等仔細一看,您猜怎麼著,原來是前面藏著這幾個黑不溜秋的傢伙。”
“這幾個人好啊。”剛剛對那西洋人行刑的隊官忍不住說出這句話。
陳應詔一愣,他沒想到這些人還能有好,便問道:“這些傢伙,怎麼好了?”
那隊官衝著陳應詔一行禮,“寧陽侯,您有所不知,卑職原來在衛所中是負責屯田的。”
“您看這些人,體格子多好呀,一看就是幹農活的好手。”
“要是讓他們去種田、修路、採礦,等等等等,甭管幹什麼,絕對好用。”
陳應詔望著那隊官眼神中的熾熱,他終於明白了那隊官眼中的熾熱是怎麼回事了。
原來是農夫對農具的欣賞。
張維賢接了一句,“就跟唐朝的崑崙奴似的。”
“有理,有理,有理。”陳應詔一連說了三個有理,緊跟著又來了一句,“很有道理。”
“先把這些人押下去,回頭跟著其他俘虜一塊運回大明。甭管是去山西挖煤,是去緬中修路,還是去茂山開鐵礦,哪怕是拉到京畿去給兵仗局試炮,總歸還是有他們的用武之地的。”
“卑職領命。”那隊官帶兵將這幾個人押走。
季金朝著陳應詔拱手行禮,“寧陽侯,這呂宋島應該是沒什麼問題了,末將就先回去向陳將軍覆命了,如果有什麼吩咐,您再派人去招呼末將。”
陳應詔拱手還禮,“季參將請便。”
“張千總。”陳應詔喊了一聲張維賢。
“標下在。”
“你也隨季參將一同去向陳將軍覆命吧。”
“卑職領命。”
季金側身看向張維賢,“張千總,那咱們就走吧。”
張維賢明白,這些人對自己客氣,並不是因為自己有多麼優秀,而是因為自己身後是英國公府,因此他格外的謙遜。
他向前一推手,“季參將,您請。”
季金拍了拍張維賢肩膀,“一塊走吧。”
待季金與張維賢走後,陳應詔將注意力放到押送那西洋傳教士來的那些當地漢人身上。
“老人家。”陳應詔衝著那領頭的老者。
“不敢,不敢。”那老者躬身行禮,“寧陽侯,您這麼說,可真是折煞小老兒了。”
“無妨。”陳應詔淡淡一笑,“本侯奉皇命與陳將軍率水師收復呂宋,又蒙聖上信任,命本侯為鎮守呂宋總兵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