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珩回到家時已經是晚上了。

他推開門，久久地凝視著有些雜亂的出租屋內不語。記憶力異常出眾的陳珩腦海裡浮現過眾人不久前聚集在自己家中的情形，地上甚至還有開了袋的貓糧，那是老嚴剛買回來的。

物是人非，如今只剩下自己了。

不，不止自己。

“你還跟著我幹嘛？”

陳珩微微側頭，看向身邊蹲坐著的穿著一身紅色毛衣，頭髮花白的老嫗，她的半張臉隱在陰影之中，只露出的半張臉看起來溫和又慈祥。

聽到陳珩的問話，它才歪過頭，露出被陰影遮蔽的臉孔，那居然是半張猙獰而恐怖的貓臉。

“跟著你……香味。”

貓臉老嫗含含糊糊地試圖解釋，但它也說不明白。

陳珩本以為貓臉老嫗會跟著狗哥走，沒想到卻是跟自己回到了家裡，不過他現在也沒空管貓臉老嫗，所以他低頭給狗哥發了個訊息後，就沒有再管了。

“我也沒空管你，你自己老實待著。”

陳珩走到窗邊，把窗簾拉下，擋住了自己房間裡的情形，他撩起一角，向外窺探，只見下方的街道上多了兩輛陌生的黑色汽車，它們停靠在路邊，車頭正對著自己的窗戶。

這就是林高遠派來的盯梢小組，陳珩心中已經瞭然。

盯梢小組一點也不隱蔽，甚至可以說是明目張膽，陳珩明白這其實是林高遠向自己釋放的善意，表示他並無惡意，只是例行公事。

陳珩將窗簾拉好，恰好此時電話響了，他拿起來一看發現是楚岫開啟的。

陳珩沉默了一下，接了電話：“喂。”

“陳哥，你知道陸遠最近在幹嘛嗎？也不接我電話，還是老孃在幫忙照顧姥姥，他個沒良心的貨。”

電話那頭的楚岫怨氣頗為深重，上完班的她還要趕忙去住院部照顧姥姥，對她來說壓力也很大。

“遠子最近在忙叨他馬上要參加的藝術展，在閉關創作，所以可能沒看到訊息，過段時間就好了，我也去醫院幫幫你吧。”

陳珩輕聲說道。

“不用不用，多大點事，陳哥你別忘了你也是個病人。”

楚岫連忙說道，擺出一副元氣滿滿的模樣，但陳珩聽到她那邊接連不斷的哈欠聲。

“反正我就是氣，他不接我電話算啥事。但陳哥你這麼說了我也覺得他算是事出有因，就他做的那些玩意……能有個展要他真是不容易。行了行了，沒事陳哥，咱仨說啥外話，都一家人……”

楚岫越說睏意越重，陳珩叮囑了一句：“注意休息，過兩天我去替你。”

“對了陳哥，我的年假批下來了，就在下週，上回給你約的那個中醫你去不去？”

楚岫忽然想起一件事，她說道。

陳珩抬頭看了看電腦上的時間，發現現在已經是三月末，確實到了她休年假的時間了。

自己從加入諸神遊戲到現在也差不多兩個月有餘，按一開始推算的自己的壽命來看，自己沒多久活頭了。

但此刻陳珩感覺自己還好，好像能夠撐到勞動節放長假的時候了，這還得感謝無面用了什麼方法讓自己的病情暫緩了許多。

“好。”

念及此處，陳珩應了下來。

“那行，下週見陳哥。”

楚岫高興了起來，她開心地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