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在看我呢？」一個想法從腦海中浮現，與其它奇特思緒格格不入，也許這真的是蘇賢自己的念頭吧。

他視線所看到的是無數的蘇賢，有黑白的，有褐色的，有冰藍的。一張微笑的面容卻流露出不一樣的情感。

「原來我是黑球，是我在看我啊。」

蘇賢念頭平淡，好像他本來就應該是一個黑球。

漸漸地，不知過多久，耳鳴消失了。12層也只剩下黑液與三隻複眼。

牆壁、地面、柱子上的眼珠蠕動到中央，組成了一隻密密麻麻的巨手。

祂伸出一隻手指，指向倒映著陳戴斯的複眼。

巨手每一次移動，都有數不清的眼珠掉落，又有無數眼珠爬上補充。

祂點了點，沒有停留，又移到倒映著蘇賢的複眼。這次，祂“指尖”與複眼碰撞，一瞬間許多眼珠順著接觸爬到複眼之上，寄生其中。

祂彷彿還不滿意，又指向倒映著顧離雪的複眼。這次，祂似乎難掩“激動”，連手的軀體都不能維持，所有眼珠一擁而上。

在複眼之上蠕動，吞噬。

“啪嗒！”

不知是哪裡，是誰打出的響指，眼前怪異如同被核彈清洗，化作塵埃消散一空。

接著蘇賢感覺到視角上升，觀察到的畫面在幾秒內從廣角鏡頭恢復正常。

心福至靈，念頭清明，他身體回來了，原來自己不是一個球。

“woc，幸好趕上了。”

一名身穿軍服，猶如少帥的裝扮的男子用靈力破開玻璃，從窗外飛入。

看見他，蘇賢沒想到淚水會這麼不爭氣。淚眼朦朧，有種劫後餘生之感。

在響指響徹世界的一瞬，陳戴斯和顧離雪就已暈倒在地上。蘇賢神識還好，但身體卻透支一空，剛剛的苦痛不只是虛幻。

強忍著疼痛，試著邁出一步，然後雙腳一軟，跪在地上。

“唉？蘇賢。都說了你我同輩相稱，何必行此大禮？”

蕭山川快步上前扶起。

“可不能看我太強了就認我作父，我會很為難的。”

蘇賢欲哭有淚，默默將剛剛的感動扔到光年之外。

「我還是暈過去吧…」

……

陌生又潔白的天花板，反射著外面的太陽光。

走廊不時有人經過，小聲地交談，不破壞醫院中的寧靜。鳥鳴聲、開花的木棉、冬日暖陽，構成有聲有色的畫卷。

蘇賢正躺在醫院的床上，想著昨晚發生的事，就像夢一般虛幻不真實。

昨晚在摧毀地上圖案之後，蘇賢看到了一些不得了的東西。如果不是他內心強大，估計都留下心理陰影了。

現在想起來還是有些惡寒，畢竟全身細胞宣佈獨立，割據自治的感覺可不好受，都讓他一度懷疑自己還是不是自己了。

好在侵入腦海中的資訊來得快去的也快，沒有把蘇賢汙染成一個人形怪物。

可能力欄中卻多出一個詞條。

「【？？？的注視】：？？？注視著你

（不管怎麼樣，有人關心你總是好的）」

蘇賢撇撇嘴，這種關心誰想要誰要去。

昨晚的經歷，蘇賢已經回過味來，那圖案不是普通的陣法，很像是用來溝通某種存在的儀式。這份來路不明的注視十有八九是邪神的。

幸好昨晚陳戴斯將大部分人手佈置在11層待命，不然現在還有幾人存活都不好說。

「現實也不是天下太平啊。」

華國還保持著繁盛，是有人在默默負重前行。

“蘇賢！山河！我們來看你們了。”

沈悠在門口處探出頭來，陽光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