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們說過我不想和弟弟一起過生日的吧！”顧離雪努力不讓嘴角往下彎曲，可卻憋不住眼裡的眼淚。

爸爸、媽媽的笑容僵住，媽媽尷尬道“就今年一起過，明年開始單獨過吧。”

“去年也是這麼說，前年也是這麼說！”聽見媽媽的話語，顧離雪激動道“憑什麼弟弟比我早三天生日，就是我要和他一起過！？而不是我生日那天他和我一起過！？”

說完，顧離雪起身離開，將自己關進房間內。

媽媽想要進去勸說，卻被爸爸攔住，他搖搖頭，小聲道“讓她一個人待會吧。”弟弟不敢看姐姐的臉色，呆呆地盯著手機，努力當一個旁觀者。

那一晚，顧離雪哭了很久。她知道作為老大，總要讓著弟弟。玩具是這樣、零食是這樣、就連生日也是這樣。只是她一直以為自己的懂事父母都看在眼裡，但好像父母卻把她的懂事當做理所應當。自己在家裡像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

……

顧離雪心中找不到對弟弟的嫉恨，是因為她將其藏了起來，藏到自己都發現不了的地方。

“子陽，你作業寫完了嗎？”顧離雪向看著電視的顧子陽問道。

還是小學生的顧子陽明顯不懂得敬重長輩，很臭屁地說道“關你什麼事？”

“爸媽叫我監督你完成作業，今晚他們很晚才下班。”

“哼，你就是想看電視，我才不把遙控器給你。”

顧子陽如此不識好歹，結果可想而知。顧離雪雖然只是初三，但教訓顧子陽還是手到擒來。

只是事後，顧子陽特意找媽媽不在家的日子向爸爸顛倒黑白地訴說了此事。

“子陽說他在寫作業的時候你看電視影響到他了，有這回事嗎？”飯桌上，爸爸詢問顧離雪，雖是詢問，語氣卻讓顧離雪十分壓抑，如同質問般。

顧離雪搖搖頭，辯解道“我沒有。”

“有！她當時在看甄嬛傳，害得我第二天的考試都沒考好。”顧子陽振擲有聲。

爸爸眉頭皺了起來。

若是媽媽在此，定能知道顧子陽在撒謊，飯桌上的長輩只有少有時間陪伴子女的爸爸。

這件事的結果是顧子陽拿走了顧離雪的小熊玩偶。在幾天後，媽媽幫她“平反”，拿回的卻是有幾個缺口的小熊。

自此之後，父母叫顧離雪教導弟弟，她都陽奉陰違。

……

高三那年，顧離雪懷著某種想法，原本就成績優異的她發揮超常，取得了高分。

在得分當天，她沒有聽取父母的建議留在本地，毅然決然地報了遠離南蓮的大學。奶奶拿出積蓄幫她交付學費。

在拖著行李箱，踏入列車的那一天。爸媽與弟弟都來送行了。弟弟看著手機，裝作不在意；媽媽上前與她擁抱，不時用紙巾擦拭眼淚；一向沉默寡言的爸爸帶著弟弟遠遠站著，眼睛裡居然也泛起淚光。

顧離雪只道他是鱷魚的眼淚。

坐上列車，看著遠去的城市，顧離雪原本對此地的厭惡竟慢慢化作留戀。

上了大學，顧離雪暑假在大學當地打工，節日和朋友一起過，除開過年都不回家。除非媽媽打電話過來，都不主動聯絡家裡。

當時的她還不像工作時候那般冷漠，人美心善性格好，幾乎符合所有大學男生心目中白月光的形象。有許多男生追求她，條件好內心真誠的不是沒有，只是她都沒有同意。

小時候的經歷，讓她覺得，一個人，挺好的。

遠離了家人，小時候的恨意也漸漸淡化。可能再過一兩年，便能和他們和解了吧。顧離雪如此想到。

直到大二的暑假，顧離雪疲憊於學業與工作的雙重壓力。一天夜晚，她躺在床上，享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