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離雪不敢直視他的臉龐，只用眼角一點餘光看蘇賢的表情。

天邊的雲霞在夕陽照射下變成溫暖曖昧的粉紅。

蘇賢淡然一笑，說道“很好嗎？我有超能力，這些只不過是舉手之勞。你要知道，交情是相互的，交心是平等的。不要因為別人的施捨而覺得他是真心對你。”

“可是你的超能力有副作用不是嗎？每次見你都是不同的身份，只有當我靠近你的時候你才會變回真正的你。”

“就像你所說的，這個世界是個夢，那你不怕在找我的時候沉淪在夢中嗎？”

蘇賢打了個哈哈，說道“那你別忘記我，在我混沌的時候去尋找我，我就不會沉淪咯。”

顧離雪被他這麼一說，臉蛋通紅，心中卻有一種被關心的感覺。認真道“謝謝你，蘇老師。你是除了我父母以外第一個對我這麼好的人，我肯定不會忘記你的。”

“為什麼你要總叫我老師？你看看我現在穿的是什麼？”蘇賢笑道，他現在身穿與顧離雪相同風格的校服，很明顯是一個學生。

“不行嗎？”顧離雪考慮他的想法，小心翼翼道。

“不是不行，就是覺得怪怪的。”

昔日的上司在兩人相處的時候卻稱呼下屬為老師，這是什麼玩法？

“跟蘇老師你相處的時候你總是在包容我，就像一個溫柔的長輩，所以我就用老師稱呼你啦。”顧離雪雙手搭在胸前，五指對攏。

「其實我不是在包容你，是在防止這個夢境把我踢下線。」

心中如此想著的蘇賢敏銳地察覺到她內心的變化，問道“你有心事？”

此時，《花海》的前奏響起，直笛的音聲捲起婉轉、曲折，好像放下又好像不捨。

“做人吶，要瀟灑一點。有時候太照顧別人的感受會失去自我的。”蘇賢面帶溫和的微笑，像老大哥一樣勸解。

顧離雪聽聞，抿嘴一笑“英雄本色？”

“怎麼樣，像不像？不用怕你的心事影響到我，既然作為你的老師，我就有責任聆聽一下學生的煩惱。”蘇賢咧嘴一笑。

兩人漫步在大街上，長長的街道好似走不完。柔和的光線渲染著氣氛，沉默卻不尷尬。

“小時候我也經常和爸媽、弟弟一起出來逛街。那時候弟弟還小，看見新奇的東西總是叫喚著想要買。我作為姐姐，要以身作則，乖乖地跟著媽爸的腳步，安撫著弟弟。”

“還記得有一次弟弟喊著要吃雪糕，爸爸聽到走去路邊的小賣部買來兩支雪糕，先讓弟弟挑了一個，再把第二個給我。”

“還有一次弟弟看到一個玩具，哭鬧著要買，爸爸去問了價格，最後拉著弟弟就走了。那次弟弟哭得很厲害，還發脾氣打傷了媽媽和我，最後爸爸大發雷霆，將他痛打一頓。”

“不過，幾天之後，我發現那個玩具出現在了弟弟的書桌前。”

蘇賢作為一個聆聽者，一直溫和地笑著，沒有回應。暗中默默觀察著夢境的情況，關注著顧離雪的心情，一切如常，只是天色隨著太陽的落下而漸暗。

沉默一陣，顧離雪抬頭看了看蘇賢，又低頭看向已經交織在一塊的手指，低語道“老師，我其實和爸媽關係很好，也沒有嫉妒弟弟。只是這些畫面為什麼揮之不去？”

“這些畫面一直在你心中嗎？”

顧離雪搖搖頭“只是看見這片街道，這些過去就會湧上心頭。”

“我沒有辦法消除這些畫面”蘇賢向顧離雪伸出手“但可以給你創造其他的畫面。”

……

街機廳裡五光十色，炫彩繽紛，進出街機廳的人絡繹不絕。

拳皇、街霸、跑跑卡丁車、抓娃娃、生化危機……街機廳內所有的遊戲兩人都玩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