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放的注視下走過來。她散漫地拖著短靴,鞋跟與地板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
“我想正常人也不會想到放生瘟疫,或者癌變。女士。”螺絲咕姆不緊不慢地跟在她身後。
微生柳停下腳步,轉過頭去看那個黑漆漆的金屬腦殼。
語氣裡帶了點笑意:“這時候反倒是你比我更像個有機生命了。”
星弱弱舉起手:“莫非你也是放生幫的一員麼?”
“放生幫?”
“啊,那沒事了,我還以為你也跟他們一樣放生什麼四大善人之類的……”
“但是聽起來有點意思。我試試?”
“不要把你聰明的小腦瓜花在這種事情上!”
微生柳“哦”了一聲,看不出來她是故意這麼逗人還是真心覺得如此。螺絲咕姆望向丹恆,以及被押送的博識學會的長衫學者。丹恆會意,伸手把那個看起來要因為過於驚喜而昏厥過去的學者給拍醒了。
“這人怎麼處理?”丹恆問。
“意圖不軌,擅闖空間站。”螺絲咕姆說,“看上去應對公司的籌碼又多了一個。”
長衫學者完全沒在意他說了什麼,視野裡彷彿只有微生柳一隻精靈,激動地捂住心口,聲音都在劇烈地顫抖:“微生柳女士……!活的!是活的微生柳女士!”
微生柳:“……”
微生柳:“這是什麼話?需要我現在死一下給你看看嗎?雖然有點困難。”
螺絲咕姆:“黑塔想必並不樂意再重建一次空間站。”
“哈哈。”微生柳目移,“我就開個玩笑。”
“您……您好,微生柳女士?”長衫學者小心翼翼,試探性地與她打招呼,像一個糾結寫了一晚上情書但躊躇著不敢遞出去的男生。
微生柳疑惑地看他。
“十年前,您受邀去第一真理大學參任特別監考官。”
微生柳向來無所謂的表情有一些裂痕,像是回憶起了不妙的往事。沉默了一會,她點頭:“是。”
“我就是那個考場的學生之一。您……”他鼓足勇氣詢問,“您還記得我嗎?”
“抱歉。”微生柳打量了他一會,搖頭說,“我那時候在開根號。”
“?”
三月七忍不住問:“什麼開根號?”
“監考很無聊啊。題目也很——”微生柳想起當年的考生在場,嚥下一些形容詞,生硬地轉了話題,“監考號序列是隨機的十八位數字,我就開根號玩玩,打發時間。”
她心有餘悸地說:“我記得特別清楚,等我開到第九個小數位的時候,颶風就追過來了。我捅了一個天大的簍子,至今都不敢看拉帝奧哪怕是一眼。”
“你該不會是拉帝奧派來找我麻煩的吧?”微生柳忽然警覺。
但是安靜的空氣中,她似乎聽到了心碎的聲音。長衫學者如遭重擊,呼吸變得粗重,面色發白。
微生柳:“?”
星沉穩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傷害到了一位少男的心,請你道歉。”
微生柳不明所以,但仍然迷惑地順從了:“好的。我反省?”
“建議:使用社交3模型或許能提高理解機率。”
“哦哦……”
微生柳突然露出一個明媚而充滿歉意的淺笑,翡翠綠的眼睛倒映著一片璀璨的寰宇星系。
過於晃眼了。丹恆後退幾步。
完全沒有之前的迷惑,此刻的微生柳瞬間明白了當下是怎樣的場合。
她抱歉道:“非常遺憾錯過了你的心意,但我想,夜色閃爍,眾多繁星之間,你總會找到真正歸屬於你的星球。”
然後丹恆眼睜睜地看到那位學者彷彿又活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