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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適的獵物的時候,也許這種考量就註定成為他身上的烙印。

佈雷斯注意到珍妮特也睡著了,她正趴在這張桌子的角落不省人事,離他只有幾英寸的距離。她睡起來相當安靜,連呼吸都帶著小心翼翼的平穩,幾張不成規模的羊皮紙被她呼起微小又謹慎的弧度。他看到她的嘴邊勾起一道孩子氣的彎,擁有著蝴蝶守護神的小姐或許正在經歷一場美好的夢,美好到讓人想要不顧一切的問上一問,卻又不忍心真的打斷她。

又或許她不是真的在做夢,佈雷斯把嵌在燭臺裡的蠟燭熄滅了幾隻,隨後又注視起珍妮特緋紅的臉頰和忽閃著的眼睫,她像中了昏迷咒一樣在自己身邊沉睡,缺乏作為執法者最基本的警覺與戒備心。他開始明白為什麼母親會管她叫天使,這副甜蜜而傻乎乎的睡相就像只剛掉進狼窩裡卻還不知道要發生什麼的綿羊,不過看得出她在家庭中有著備受寵愛的身份,幸福的小孩會把得到的所有愛與溫柔都寫在臉上。

想到這裡佈雷斯又一次在心中問候伏地魔及其麾下各懷鬼胎的黨羽,他們毀了他為數不多的回憶,自己唯一能恣意橫行的歲月在無數的掙扎和沉默中顯得那麼單薄。但他又不能去怨恨這一切,畢竟他的母親真的很愛他,這是他唯一,也永遠都無法否認的事。

他擁有過許多名義上的監護人,不過他們大多活不到第二年的春天,而作為母親也是唯一的那個時而對他興致厭厭,時而又有著相當病態的寵愛。佈雷斯自五歲後就學會了保持沉默,他不能哭鬧,也不能隨便發洩自己的脾氣,因為他知道母親實際上也厭倦了維繫這一切,她曾無數次在哄他睡著後深深的怨恨著他,卻最終還是輸給了母性的牽掛與依戀。

佈雷斯不禁觸控了下眼眶,是他讓這個女人從高高的天空墜落下來,拖著孩子不得已的為他尋找一個固定的居所,她或許很多次都想殺了他,只是不知是愛還是這副過於相似的容貌讓她最後沒有痛下殺手。他的指尖碰到了自己的眼尾,他從她那裡繼承來的確實是一雙漂亮的眼睛,只要略微眯起就像是在微笑。

於是他的心緒驀地冷了下去,佈雷斯開始想所有能引起他厭惡的事物,不合時宜的恭維、聒噪的環境和霍格沃茲中加了冷甜奶油的湯,想到這裡他的面色多了幾分陰翳,將眼中招人憐愛的情愫成功變為了令人不適的驕矜。他寧願多些戾氣,也不想變得和母親過於相像,因為她所做的一直都是在傷害他,哪怕她給了他她自認為最好的東西。他的母親慷慨的送給了他一整個家族的權勢與榮耀,光憑這點就足矣讓所有人對他投以真切地側目與嫉妒。

可其實擁有著深色面板的少年從沒有想要那麼多,他自始至終想要擁有的只是一朵花。

駐足在花園中的男孩從沒忘記過那枝叫不出名字的花朵,不過他的母親認為這不重要,她可以用更好的寶物來回報他。但直到現在他還是沒能找回當初的那種迷戀,它就像只蝴蝶那樣輕巧的從他眼前溜走,直到現在才又重新飛了回來。

睡眠中的珍妮特叮嚀了一聲,這讓佈雷斯的注意力回到了她身上,她和父母會鬧可笑的小矛盾,然後也會可笑的哭哭啼啼個不停。她所糾結的自由在他眼裡根本就不能算是個問題,佈雷斯凝視著她因寒冷蹙起的眉頭,如果身份互換,他絕對會向著自認為正確的方向義無反顧的走——只可惜魔法並不能為互換命運提供任何的可行性。

他憎恨自己母親那畸形的愛意,但他不能真的把她所做的犧牲給扔到一邊去,自己沒有資格毀掉一個女人拼盡盤算才換來的安穩。於是他低頭接過母親遞給他的沾滿鮮血的桂冠,並至少為它負起應盡的責任——至少在這種時候,有些東西已經變得微不足道,它們有的從未屬於過他,有的也遠離了他能夠捍衛的範圍,正義不是,自由與個人意志當然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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