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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實在沒辦法,家裡人才簽了免責,順他心意白天出去玩,晚上再住回醫院。

病房窗臺上擺了兩株新鮮的百合,是程間尋今早走之前買的,紀流過來的時候正好跟從裡面出來的醫生打了個照面。

醫生對他有點印象:“家屬是吧?”

“是。”紀流看向病床上昏睡的葉涸,“他怎麼樣了?”

醫生指向門口示意他出去說:“最後一天檢查比較多,他體力跟不上,但好在指標現在算穩定了,不過我們建議保守起見還是在醫院多住段時間。”

紀流沉吟片刻,問道:“他現在如果做手術的話,存活率能有多高?”

醫生沉默了,翻看手裡的病例面色凝重,但沒明說:“他已經晚期了就沒有必要談存活率了,其實手術我們都不是很建議,最多最多就是說能延續他多久的生命,只能說我們一定會盡全力。”

紀流頓了頓,他明白醫生的意思。

葉涸現在情況已經沒必要手術了,沒希望,做了也是徒勞還遭罪。

“那他……還有多久時間?”

醫生在門口徘徊停步,猶豫半晌還是由衷規勸道:“他的片子報告什麼的我們都看過了,我給不了你準話,但他今年一定是過不去了。”

“你們家屬還是多陪陪吧,也趁早做好心理準備。”

房門被輕輕合上,醫生的背影平靜地拐去下一間病房,這些無法人為操控的生離死別對他們來講早就習以為常了。

紀流看向葉涸,短短几天時間他就又瘦了一圈,面頰也嚴重凹陷下去。他不想看到別人眼裡的同情,就連在醫院都照樣帶著假髮和帽子。

消毒水的味道在房間裡沒那麼刺鼻,紀流頭還是暈的很,把椅子挪到床邊貼著,確保他醒了自己能第一時間發現,這才靠在牆上望著手裡的病歷本出神。

小時候什麼麻煩都能解決,什麼事都會擋在他們前面,總是會溫和笑著說不用擔心的人,一米八幾的個子,體檢單上的體重卻也只剩下八十多斤。

葉涸四點多的時候醒過一次,紀流給他餵了點青菜粥。陪他做完剩下的檢查,又陪他說了會兒話,等人再次昏睡過去他再看時間就已經快十點了。

葉涸這一天都是醒了又睡睡了又醒,連說兩句話的精力都沒有。紀流給他換好藥檢測好點滴流速,又找護士開了今天檢查的單子,這才有時間坐下來歇會兒。

他拿杯子的手都沒什麼力氣,好幾次險些沒拿住,人也像踩在棉花上似的站不穩。他給葉涸掖好被子,看人睡得很沉就打算趁這個時間去掛個吊瓶。

早上的發燒藥吃了沒效果,看眼下這個情況硬抗是好不了了,自己精神撐不住晚上肯定沒法守夜。

他輕手輕腳關上門,不敢出來太久,就找了最近的一間科室掛水,但整瓶打完要將近一個小時,他等不了這麼久,於是偷偷趁護士不注意違規調快了滴速。

夜晚的腫瘤醫院還是那麼熱鬧。

不停的咳嗽聲跟機器滴答的響聲交織,陪護病床數量很少,走廊上到處都躺著打地鋪的家屬,有些來照顧老人的中年人還要分心打電話關照家裡的孩子。

醫護人員推著配藥箱從狹窄的走廊裡闖過,偶爾對著天花板禱告的家屬看見了,便會對著他們的背影說一聲謝謝,像是在集福,又像是哀求,哀求他們救救自己的親人。

沉重又壓抑的氛圍,就是住院部年復一年的日常。

紀流上一次生病是什麼時候已經記不清了,他身體素質一直很好,小時候遇上全國性的流感,周圍的人基本都中招了,他愣是一點事沒有。

程遠看見他沒事比看見他有事還慌,以為是病壞腦子了,生怕他變成傻子,著急忙慌拽著人就往醫院送。去查才知道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