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還放了兩個窩窩頭。
男孩小心翼翼地在門外看她,見她醒了眼底亮了亮。
“你、你怎麼樣了?”
楊妃文心如死灰根本沒有活下去的動力,什麼話都沒說,看見地上還有幾塊碎玻璃片,拿起來就想往手腕上割。
男孩急忙衝上來攔住她,一直在搖頭:“不要割。”
“滾開。”她面無表情地說道。
男孩有點害怕她,但還是握住她的手不放。
“滾開!”
楊妃文用力推開他,男孩重重摔在地上。他本來就瘦小,臉色也一直很差,疼得蜷縮了好一會兒又立馬跑過來拉住她。
“不要割,姐姐,會死的。”
他固執地盯著楊妃文:“爸爸以前也拿玻璃割過媽媽,媽媽差點死了。”
媽媽。
楊妃文愣了一下。
“媽媽……”或許是這個熟悉的稱呼觸碰到楊妃文為人母的身份,她逐漸冷靜下來,木訥地看著面前的男孩。
她看著他,就這麼看著,然後毫無預兆地開始崩潰大哭。
“媽媽……”
她突然就想到了家裡的紀流,她的孩子。她死了紀流怎麼辦?他才6歲,他是她和紀宏義的孩子。
男孩坐在旁邊陪著她,等她哭到沒力氣後才把窩窩頭又遞過去:“姐姐……不要死。村長說,活著很不容易,但活著才能變好。”
楊妃文不想吃,男孩就一直讓她吃。
最後楊妃文哭到失聲虛脫,呆呆望著地面。
男孩不敢走,但又好像在懼怕什麼,時不時就要回頭看一眼天色。
直到外面黃昏將至,楊妃文才木然地問道:“……你把我帶過來的?”
男孩搖搖頭:“我抱不動你,我讓村長爺爺偷偷幫忙的。”
“你叫什麼名字?”
“林簌。”
男孩說完這句就再也沒說話,楊妃文看他廋得厲害,甚至有點皮包骨了,把窩窩頭分給他一半,聲音微弱地說道:“謝謝。”
她萬念俱灰,眼睛一閉上就能想到紀宏義看她的最後一眼和他痛苦的表情。
已經哭到沒有眼淚了,可她心裡還有紀流一個掛念。
往後的一週時間她都徘徊在生死邊緣,林簌也總是會出現在門口,一日三餐準時送來吃的,每天看見她還活著就會悄悄鬆一口氣。
楊妃文就這樣在絕望跟麻木裡打碎自己,用了快一週的時間才在悲痛裡選擇繼續活下來。
但不是為了紀流。
是為了紀宏義,為了她的愛人。
她就這麼死了她沒臉去見紀宏義,紀宏義那麼愛撒嬌,他肯定會黏黏糊糊地抱著她問她怎麼不幫自己報仇。
所以她還不能死,她要親自,要一點一點,把王冕給她的傷害加倍還回去。
再往後的幾天,似乎是林簌看見她肯吃飯了,於是每天送飯的時候又會偷偷給她帶一些藥。
倆人還是沒怎麼講過話,只有一次,楊妃文看到他身上被打出來的傷,想到紀流以前也總是磕磕碰碰,心裡不忍,幫他處理了傷口。
林簌就是這時候小心翼翼地問她能不能帶自己走。
楊妃文現在孑然一身,已經決定走上一條不歸路,自然不可能再帶上一個拖油瓶。
林簌聽到她拒絕後也沒多說什麼,還是會默默給她送吃的。
楊妃文也偶爾會觀察這個男孩,發現他一直病懨懨的,像短命鬼,明顯是營養不良,身上也總是有很多毆打出來的傷口。
她直覺告訴她可能是家暴,但她現在沒有心情去管。
在草屋裡養了半個月,她不知道要從什麼地方去找王冕,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