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豪爾看到空洞的、沒有生機的海洋後,感受到了一絲沒由來的恐懼。
身邊的羈絆多了,她就能理解為什麼婁嬌對鮒魚山的感情那麼深。
她不希望有一天,這個藍星只剩她一人。
那時候就算成為了新的人類統治者又怎樣,沒有意義。
陸地和現在的海洋將沒有任何區別。
她可以平靜面對生物死亡,但不能接受是雄性的刻意破壞。
只要新大陸還存在一天,整顆藍星都會生活在隨時發生的危險中。
倖存者基地為什麼能找到她們,為什麼會有那麼多武器。
再明顯不過,牠們只是炮灰,新大陸統治者沒有放棄解決“不服管教”的女人。
姬豪爾突然有些高興,她們成為了雄性最大的威脅。
終於也迎來她們動一下,對方也要抖三抖,掂量著來的局面了。
這條路雖然艱難,她們幾乎用盡一切可以利用的資源,過著刀尖舔血的日子走到這一步。
但結果很值得。
不,這還遠遠不到所謂“結果”,真正的結果只有一個,那就是她們徹底打敗雄性,重新奪回人類命運控制權。
站在瞭望臺內,把周身牆壁調成透明。
她任由自己徜徉在大海,孤寂的大海,時不時經過的碎石的大海。
經過計算,雨還在下,這場雨大概會下三年左右,並且會持續這樣的降水量。
不知道陸地上的倖存者會如何,姬豪爾反正樂得自在。
等大家的手術都做完了,差不多就能上岸了。
那時說不定核汙水已經被偉大的海洋淨化完畢,誰說不會有新的生機出現呢?
認真觀察黑暗廣袤水域的姬豪爾,眼前忽然飄過一抹綠色。
有點蔫兒黃的綠。
是海藻!
聲吶螢幕顯示的資料,正在以心臟劇動的方式起伏。
不是她眼花,「深鯨號」也探測到這一絲生機了!
“怎麼回事?”睡得迷迷糊糊的婁嬌起身,走到姬豪爾身邊。
她的眼睛立刻瞪大,“這是”
這是海藻群。
它們彷彿在回應姬豪爾的期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分裂生長。
它們像海底的螢火蟲,閃著綠色的光從深鯨號周圍飄過。
深壓燈的探照下,每一顆海藻都反射出熒光,一種肉眼難以形容的美。
姬豪爾很快清醒過來,這是遭受放射性物質汙染後的表現。
會發光的就是釙元素,核輻射內包含的一種。
有劇蠹。
但,海藻們並不在意,它們用身體託舉海洋中的釙,將它包裹、吞噬、淨化。
大概四個月後,釙就會進入半衰期。
這個物質,也就是鼎鼎大名的瑪利亞·斯克沃多夫斯基發現的。
教科書上經常將一個男人與她擺在一起——皮埃爾·居里。
導致孩子們根本忘卻了瑪麗的名字,只知道她叫居里夫人。
且兩次榮獲諾獎的她,還受到當時的輿論攻擊,將她稱作“波蘭蕩婦”。
原因無它,只因她男夫早亡,她跟別的男人多說了兩句話。
簡直可笑。
一位因長期接觸放射性物質而死亡的偉大科學家,死後骨頭都在發光,卻仍舊逃不過雄性最擅長的那套——
蕩婦羞辱。
數位男科學家聯名寫信讓她離開法國,包括瑪麗的男戰友。
人們不在意她所做的貢獻,只在意她的私生活,死後,她也沒有自己的名字。
她死後距今已103年,姬豪爾與婁嬌卻意外與她的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