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開始糾結,一方面羨慕外界的自由,一方面不想失去庇護。
在基地間的邊防處,也會進行磁帶、刻唱機的交易。
宋妍都知道,劉常婺等人全部上報了。
“生活偶爾也需要調味,不要讓她們遇到危險就好。”宋妍這樣說。
她並不想壓抑她們的慾望。
劉常婺只是擔心,這樣下去人心會散。
“沒事,”宋妍拍拍她的肩膀,“如果她們想走,我們也管不了,做好我們該做的。等武裝發育完全,這些事就不會再發生了。”
“哎,”劉常婺說,“宋妍,你太慈悲了,在這樣的生存環境下,慈悲並不是好事。”
宋妍低下頭,露出小時候在媽媽宋娟面前的模樣——雙手搓著衣角。
防護服摩擦發出“嘩嘩聲”,有些刺耳。
她那被硝煙燎傷的喉嚨發出嘶啞的聲音:“我是不是不太適合當總負責人?戰爭結束到現在,我常這樣反思。”
她的“自我”被壓抑得太狠,接受的一切教育都是“為牠人服務”。
況且,司隊對女司和男司的要求和教育完全不同。
要求男司釋放狼性,雖然宋妍覺得他們沒有。
卻要求女性不僅要有奮勇殺敵的能力,還要保持纖細的身材,姣好的容貌,以便在閱司時能穿上統一的制服裙。
對了,就連小腿肌肉都不能有。
因為裙子在膝蓋以上,還要穿高跟鞋。
一切規定都是死的、不能違背的,否則她將失去上桌資格。
環境造就了現在的她,戰爭時她是勇猛的,決定逃出司隊時,她也是心虛的。
她不知前路如何,但她不想白白送死。
硝煙瀰漫中她逃出生天,燒壞了表皮,又因沒有得到及時的救治導致粘黏,最終全身50的面板完全潰爛。
傷早已長好了,但她的手無法自如伸縮,她的嘴也沒辦法張大,類似的傷痕有很多。
她不再是意氣風發的上尉,不再是鮮衣怒馬的將軍。
對她來說,輻射竟然成為一種“幸運”,即使這種思想非常陰暗。
在這裡,她能夠光明正大地穿厚重的防護服,將自己丑陋駭人的外表層層包裹住。
因為沒有人會理解她的傷是怎麼得的,難道要告訴她們,自己是從司隊逃出來的嗎?
深深的愧疚和恥感將她包裹。
還好,有劉常婺陪在身邊。
她們一起創立基地,一起打退外敵。
宋妍是坐鎮的指揮官,劉常婺就是執行長。
只是三年了,宋妍的指揮頻頻出錯,她感覺自己好像不再像以前一樣敏銳。
她很挫敗。
但她不知道怎麼改變。
思維定式已然形成,她是一個司員,習慣絕對服從。
從腦部到肌肉全都有下意識的反應。
如果說司隊的命令是種蠹藥,宋妍在華亞求學上任的二十多年,早已蠹入骨髓。
統治者們派她去死,她也會去。
逃離司隊,是她“蠹發”前做的唯一一次清醒自救。
身體的傷痛加上三十年來的認知顛覆,她感到力不從心。
之前她從來不說喪氣話,她不想影響夥伴。
現在倖存者基地漸漸成型,形成了獨特的廢土式文化,還出現了所謂的明星。
虎視眈眈的另兩個基地,加上新大陸視察員對牠們的支援,很難平衡那種酸楚疲憊的微妙情緒。
劉常婺單膝蹲下身,把手搭在她的膝蓋上:“是的,你現在的狀態不適合當總負責人,還是我來吧。”
劉常婺戰前是一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