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嬌吃著為數不多的糖果,孩子們知道她喜歡,每日尋來給她。
她說:“我好像知道你說的是誰。我曾在大辯寺借宿過一段時間,那些年,會有姑娘時不時去寺裡為她祈禱。
希望她能在「極樂世界」獲得安定,還為她供燈,把讀者的信燒給她。
可惜那些個姑娘那時不懂,什麼狗屁神佛都是假的。
只有現實裡的‘李國華’受到受到嚴重一萬倍謝罪,才能讓她痛快。
可惜,始作俑者們不僅沒有受到任何懲罰,還走上了高位,將這些罪惡掩埋了下去。
不知道那些姑娘現在懂了沒有。”
“懂了”
婁嬌咬碎糖果“嗯”了一聲:“誰?”
人群中有隻手舉起來:“我懂了,那個時候我為她難過,只能依靠‘神佛’,後來才知道神佛是我自己。”
聲音的主人抬起頭,是一張跟她們在說的作家同樣圓圓的臉蛋。
“我是她的嗯,夥伴。她不認識我,我出生時她已經過世許久了。但我認識她,透過她的文字認識的她。
我家是做出版社的,無意中看到了倉庫被禁的藏書。她很了不起,可惜她再也不會知道了。”
“她知道”
人群中不知又是誰接話,婋鶯乾脆跨上婋婋的背脊,看到一個戴眼鏡的女士。
她很瘦,臉部營養因年齡流失,兩頰凹陷,但目光炯炯。
她的脖子抻的很直,彷彿有千言萬語:“我是她生前的採訪者之一,其實她一直在我身邊。
我之前我不敢說,怕嚇到你們,又怕你們覺得我瘋了。我更怕是因為太想念她形成的幻覺”
剛剛說話的姑娘“唰”地起身,定定望著這邊。
婋鶯“咚”地跳下虎背:“那她現在呢?怎麼不告訴我們呢?”
女士推了推眼鏡:“一開始我以為是幻覺,後來公開招募量子態靈體時我才知道她真的在。
但她要求我不要聲張,她說她只是普通鬼,跟別的靈體沒區別。
更不想因為自己生前那些事過多被關注,她說‘李國華’已經死了。
還有許許多多的「李國華」都死了,她親眼看到的,是你們親手殺死的。
後來她說,她要加入隊伍,為生態球的加速貢獻力量。
她還說她能量充沛心理強大,不用可惜了。”
人群只剩沉默,婋鶯重新靠在婋婋身上,那個姑娘也坐下了。
她們尊重她的選擇。
婁嬌剝開20顆水蜜桃兒味道的軟糖塞進嘴裡:“那她現在應該獲得真正的幸福了。”
“嗯,”眼鏡女士的鏡片反射火光,“她說過,在世間遊蕩到現在,真的很值得。”
不知這二十多年她冷眼旁觀世間,都看到了些什麼。
或許有時欣慰,有時焦急,好在最終等到了這一天。
婁嬌眨眨眼,認真看著眼鏡女士:“你也很了不起。”
“什麼?我什麼也沒為她做”女士有些慌亂。
“你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覺,就這樣過了許多年,卻依舊健康,這很了不起。”
眼鏡女士瞬間明白婁嬌要表達的意思,她脫下眼鏡用手套擦拭鏡片:“沒有沒有人說過我‘了不起’,謝謝。”
正在洗媧子的姬豪爾和婧媼把所有對話盡收耳中。
婧媼問:“什麼時候出發?”
“明天。”姬豪爾望著遠處佇立的「深鯨號」殘骸,“婧媼,修好它,讓它‘活’過來。”
“你們仨安心去吧,有任何問題記得先保命要緊。”
姬豪爾點點頭,語氣中帶上一絲抱怨:“宋妍說得沒錯,戚煬她們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