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楓向來情感充沛,如今來了個婋鶯,一人一靈剛好可以抱頭大哭。
婁嬌艱難扶著車門走下來:“喂,別哭了,我的家,你還沒給我撈出來。”
婋鶯抹乾眼淚道:“好沒良心,我才哭過一場。”
姬豪爾搶過她的書作勢要撕,她便馬上服軟:“好好好,我現在就撈,真是,一點不讓人安靜。”
戚煬揉揉眉心:“以後真是熱鬧了。”
......
眾人收拾好東西,拆了一邊的座椅,換成金椅子,專門給婁嬌坐,她的那座銅像也安靜佇立在一旁。
又將那些個聘禮分門別類放好,能賣的、能用的、能扔的都分好了。
裡頭有許多好茶,姜楓和婁嬌可開心了。
每個人還都換上婋鶯給她們定做的新衣服,不僅合身保暖,還輕便結實。
轟——姬豪爾一腳油門,載著滿滿當當的戰利品和全新戰隊去往海邊。
海邊已然恢復從前的乾淨,不,比從前更乾淨,就像仙本那或馬代的海一般湛藍。
這不對勁。
姬豪爾將車外側換成沙地的顏色,與眾人一起步行前往海灘。
滋——滋——滋——
姜楓的手機震動了,是舒空。
她在電話那邊小聲詢問:“你們做啥了?藏書閣本體外死了許多人,司隊(JUN隊)都出動了哎。”
姜楓“啊”了一句,手機就被姬豪爾奪走了:“司隊是不是剛從海邊離開,趕往藏書閣的。”
“好像是吧,聽說是就近臨時調派。”
“知道了。”
“不是你們——”
姬豪爾毫不留情掛掉電話。
她說:“司隊一定啟用了‘豎琴’,將地球上汙染最少的水域跟已汙染水域調換了。”
婁嬌仰起頭詢問她:“這是什麼意思?”
姬豪爾低頭回望她的眼睛:“意思是,鮒魚山所在的水域,大機率已經受到汙染。”
婁嬌傻傻跌坐在地,她現在沒有力氣恢復原形。
戚煬從遠處回來,只說了四個字:“滿目瘡痍。”
沒人知道那些海洋垃圾和汙染物會順著洋流飄去哪裡,但一定只會在藍星上。
只有無辜的流浪者,無辜的動物,無辜的植物為他們的一己私慾買單。
“婋鶯,開始吧。”姬豪爾說。
“可是那個地方,大概已經被汙染了......”戚煬猶豫著說出這個結論。
她不是利己主義者,但她習慣了為大部分人考慮。
這是她曾經作為家主的思維慣性。
電車難題存在在父權社會的方方面面,沒有一個人類能夠躲過去。
姬豪爾只是堅定開口:“我們只做我們該做的,不多做,也不必為他人承擔後果。”
一句話讓臉色灰敗的婁嬌打起了精神,她抬頭驚訝看向姬豪爾。
一瞬間,竟恍惚看到了姬。
姬豪爾蹲下,把手放在婁嬌的頭上:“就算鮒魚山真的會帶來汙染,你也無需為此自責。
該自責的是他們,那群掌權者,不是你我。”
姜楓盯著腳尖,認真思考姬豪爾的話語。
是啊,為什麼要為別人的錯誤而懲罰自己,想當初她也是這樣。
父權思維真的很可怕,會讓無辜者不知不覺帶入加害者的位置。
這就是在無數服從性測試中長大的人,才會有的思維。
哪怕如婁嬌,也差點因為戚煬的話語而自我審視。
戚煬沒有再說話,她望著天,忽然很想哭。
她總覺得自己跟不上姬豪爾的步伐,總是落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