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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達摩克里斯之劍終於落下,他沒再猶豫,低著頭走出來,沒有下臺階,和周欽玉遠遠隔著一段距離。

兩人僵持半晌,黎彗鼓起勇氣抬頭看了一眼面前人的臉色,見周欽玉冷若冰霜,又垂下腦袋,不知道怎麼求饒,低低喊了聲哥。

“下來,”周欽玉本著臉抬了抬手,“順便把我那盆碰碎的海棠也搬進來。”

說完他沒再給黎彗眼神,開啟門徑直走進屋裡,只留了一個狹窄的縫隙。

黎彗老老實實把碎了一半花盆的海棠花抱在懷裡,進屋的時候還攜帶了不少泥土,身上的衝鋒衣也變得髒兮兮。

周欽玉擰了擰眉,他現在有點手癢癢,怎麼看黎彗怎麼不順眼,感覺打一頓或許心裡會好受些。

黎彗毫無所覺,還問:“搬到哪啊?”

周欽玉微笑:“搬我這,來,搬我腿上,要不然搬我臉上也行。”

黎彗聞言一怔,他就是再粗神經粗線條也察覺到了周欽玉在生氣,他把海棠花放在門關,左看右看找不到拖鞋,乾脆赤著腳站在地板上。

呆站了片刻,沒忍住走近周欽玉,一動不動地站在他面前。

“你要是想在這罰站,現在立刻就可以滾出去,”周欽玉不耐道。

黎彗沒說話,但雙膝觸地跪了下來,他脫掉外面已經髒了的衝鋒衣,裡面只穿了一個單薄的白t,然後就這樣全身心依賴地埋進周欽玉懷裡,臉貼著膝蓋,用鼻尖貪戀地蹭了蹭。

他悶聲道:“我好想你。”

周欽玉進屋就換了睡褲,睡褲薄薄一層,他甚至能感覺到黎彗挺直的鼻樑讓自己有點硌得慌。

“我之前和你說的話你還記得嗎?”他問。

黎彗抬起臉,點點頭:“你說我不聽話的話,你要教訓我。”

真是讓人不爽啊,周欽玉眯了眯眼,咬定自己不敢教訓他還是怎麼,那麼天真地仰頭看著自己,這是在討罰還是討賞。

他沉思片刻,忽然想到了什麼,對黎彗淡淡一笑。

他說:“你先去洗澡,我今天帶你體驗一個新東西。”

浴室水嘩啦啦的,周欽玉聽著水聲,一言不發地望著天花板,這段時日一直奔波的心好像終於迎來安定。

只是搬家就足夠耗費心力,更不用說還要和陳勉扯皮。租的這個老破小周圍就是建築工地,趙翡沒說錯,這片人多眼雜,好多次他從學校回家的路上,都能聽見有上了年紀的男人對自己吹口哨,說些過嘴癮的流氓話,八成是把自己當成了女人。

昨天又遇見一個,男人一身汗臭味,甚至想上手,周欽玉沒忍住打了一架,對方進了醫院,自己也受了傷,腿上發青的地方到現在都隱隱作痛,在這種時候,周欽玉竟然會想到黎彗,然後便生出一種十分沮喪的心情,周欽玉昨晚都已經打好腹稿,準備下次見面就要和黎彗講清楚,讓對方離得遠遠的,少再來煩自己。

可是沒想到下一次見面那麼近,這小子剛高考完就跑過來,自己有那麼重要嗎?

如今真見到人,質問藏在心裡,打的腹稿也全然作廢,像是被封住嘴巴,想要親近的心思或許黎彗還不明白,但自己是十分清楚的。

黎彗這種小屁孩,到底怎麼讓自己感興趣的?他皺眉,真不知道自己搭錯哪根筋。

想著,黎彗已經從浴室出來,全身只腰上圍了個浴巾,他愣愣地站在自己對面,也不說話,活像個悶葫蘆似的。

周欽玉眼皮一跳:“不是給你遞了睡衣嗎,怎麼不換上?”

“我……”黎彗心虛地挪開視線,問道:“你不是要懲罰我嗎?”

“你以為是怎麼懲罰?”周欽玉坐起身,上下掃了一眼黎彗的身材,“不感興趣。”

黎彗眼睛微微睜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