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不好意思,她這樣好像一個受盡委屈的小孩兒,找到了什麼倚仗一樣,她從他?懷裡離開,低著頭,輕聲道,“我?去洗澡了,身上都?是油煙味兒。”
陸崢盯著她黑漆漆的腦袋瓜,沉一口氣,使勁揉了揉她的頭。
譚溪月扒拉開被他?弄亂的頭髮,瞪他?,他?每次都?揉她揉得好大力?,不管是揉哪兒。
陸崢捏捏她被氣紅的臉蛋兒,她也知道生氣就行,總不能光他?一個生悶氣。
譚溪月拍開他?的手,往洗澡間走去,走到門口,又回身看他?,默了片刻才開口,“你今天給我?熬的冰糖梨水很好喝,明天我?還想喝,可以嗎?”
陸崢看她半晌,漆黑的眸子?慢慢有了笑?。
譚溪月攥著門把的手一緊,她不再看他?,走進洗澡間,關上門,背到旁邊的牆上,摸了摸自己發燙的臉。
熱水兜頭一澆,她才覺得自己的大腦清醒了些,可等她洗完澡出來,看到小黑板上的話,又有些愣神。
【在二十五年前?的今天,有一個人出生了,你該對他?說什麼?】
譚溪月一個字一個字,來回將這句話讀了兩遍,突然明白了什麼,她放下毛巾,快步走出臥室,走出客廳,穿過院子?,走進廚房,腳步卻?遲疑在門口,沒有再往裡走。
他?正在洗水池旁洗梨,她可能是因為?這些天講課說話太多,從昨天開始嗓子?就有點兒不舒服,今天早晨,飯桌上就多了一碗冰糖梨水,他?還拿保溫壺給她裝了些,讓她帶到廠子?裡,她今天喝了一天,嗓子?感?覺好了很多。
譚溪月邁步走到他?身旁,輕聲問,“今天是你生日?”
陸崢偏頭看她,黑眸沉靜。
譚溪月一頓,想解釋說自己不知道,又覺得這話還不如不說,她仰頭看著他?,“生日快樂,陸崢。”
陸崢屈指刮一下她的鼻子?。
譚溪月心裡的內疚又多了些,她轉身走到麵粉缸旁,現?在十二點還沒過,總要做些彌補,蛋糕是不成了,“我?現?在給你做碗手擀麵吧,我?做面很拿手。”
陸崢拽住她的手,只寫道,【不用】
他?寫完又繼續去削梨子?,背影沉默得像是座巍巍高山。
譚溪月看他?許久。
房間裡靜默無聲。
陸崢削完梨子?的皮,收起刀,他?的背被人敲了敲,他?回過身。
一張白淨的小臉兒進到他?的眼?裡,唇角的兩側各拿麵粉劃了三道,小巧的鼻尖上也點著圓圓的一抹白。
她現?在這個樣子?,活脫脫就是隻偷吃了麵粉的小貓兒。
譚溪月拉起他?的手,捧上她的臉。
耳根比火還燙,聲音比霧還輕,“吶,生日禮物,你的。”
入了秋的夜晚更長了, 譚溪月覺得今晚的夜要格外長一些。
圓月繁星漸漸隱去,青白的霧靄浮現在遙遠的天際,從廚房到浴室, 再回到臥室, 她?的背自始至終都沒有機會捱到床的半寸。
就連她?最後昏過去也?都是趴在他身上昏過去的。
等她?從沉沉的睡夢中醒來,睜開眼的那一刻,腦子裡?只?有一個想法, 古時候所謂的日行?一千夜行?八百,也?不知道?是人更累一些,還是馬更累一些, 反正她?是快要死?了。
洗澡間有嘩啦的水聲,他在洗澡,譚溪月偏頭看了眼牆上的鐘表, 拖著痠疼的身體從床上起來, 坐在床沿懵頭懵腦地發?了會兒呆,然?後披上件開衫,去了廚房。
屋子裡?滿是香甜的味道?,砂鍋裡?煨著軟糯的紅棗南瓜粥,飯桌上擺著三個小菜,白胖暄軟的包子應該是剛出鍋, 還冒著熱氣, 冰糖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