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銘的心臟猛然一跳，他知道鄭耀先並不簡單，越是接觸，他越是感到那個人深藏的謎團。他們之間似乎隔著一層看不見的屏障，鄭耀先總是在有意無意地將自己推得離真相更遠，而他自己，卻已經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你能不能告訴我……我們究竟是在做什麼？”蘇銘忍不住問，聲音裡帶著一絲無奈的急切。

鄭耀先的眼神深邃，像是能夠洞察一切的深淵。“你不需要知道所有的真相，蘇銘。你只需要明白，所有的選擇，早在你接觸到這個世界的那一刻就已經決定了。”

“我不是工具，”蘇銘咬牙說道，儘管他說這句話時心中充滿了不安，但他知道，這種話必須要說出口，不然自己就會徹底迷失。

鄭耀先的眼神微微閃爍，他伸手拍了拍蘇銘的肩膀，那動作輕柔得讓人無法忽視，但其中蘊藏的壓迫感卻讓蘇銘幾乎窒息。

“你早就不是一個工具了，蘇銘，”鄭耀先冷靜地說，語氣中帶著一絲無法察覺的興奮，“你現在，已經成為局面的一部分。”

這句話像是一根針，狠狠刺入了蘇銘的心臟。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已經遠遠不是他原本以為的那個無關緊要的局外人。他已經被深深地捲入了這場巨大的博弈之中，鄭耀先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句話，都在潛移默化地改變著他的一切。他不再是那個能夠獨立判斷和做出選擇的普通人，他的命運，早已被鄭耀先操控在了掌心之中。

“我不信，”蘇銘低聲說道，聲音裡透出一種無可抑制的憤怒與迷茫。他感到自己失去了所有方向感，“你到底隱瞞了我多少？”

鄭耀先似乎早已料到他的反應，眼中掠過一絲冷意。“隱瞞？你覺得你真想知道所有的真相嗎？你確定自己能承受得住嗎？”

蘇銘沉默了片刻，心中卻彷彿有一股強烈的力量在鼓動，想要從鄭耀先口中榨出更多的真相。

“你以為我會告訴你所有的事情嗎？”鄭耀先的聲音突然變得冰冷，“你如果知道了所有的事情，不僅僅是你，連你身邊的每一個人都會受到威脅。”

“威脅？”蘇銘聽到這個詞時心中一陣抽搐，“你是在威脅我？”

鄭耀先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波動，依舊是那種冷靜的面孔。“我從不威脅任何人。你需要知道的是，這場遊戲的規則從一開始就註定了，不是你能改變的。”

蘇銘突然感覺到一種巨大的無力感。他從來沒有真正意識到過自己所處的環境有多麼險惡，自己所扮演的角色究竟有多麼微不足道。他的內心深處，有一股深深的恐懼和不安在蔓延。自己所做的一切，到底是在為誰服務？是為了鄭耀先，還是為了某個他根本無法理解的目標？

他開始感到一種無法抵抗的虛無感，彷彿自己已經被吞噬在了某種無形的漩渦中，逐漸無法自拔。無論他如何掙扎，如何試圖尋找出口，所有的努力似乎都被那雙冷峻的眼睛和鄭耀先那不容置疑的決策所抹殺。

蘇銘站在那棟陰沉的大樓前，雙手插進口袋，臉上沒有一絲表情。他知道，今天的一切，不會如他所期待的那樣順利。這場談判，幾乎註定要以失敗告終，而他，仍然決定走進這座困境的核心，哪怕所有人都覺得他在自尋死路。

“你要做什麼？”鄭耀先的聲音突然從背後傳來，低沉而冷靜，帶著那種讓人無法反駁的威壓。

蘇銘回頭，面對著那張依舊如冰冷雕刻般的面孔。他不再像以前那樣，被這種眼神所壓迫，相反，今天，他反倒覺得，自己與鄭耀先之間的距離，似乎更加遙遠了。

“談判。”蘇銘簡潔地答道，眼神堅定，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決心。

鄭耀先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嘴角微微揚起，那笑容帶著一種若有似無的意味。“你覺得自己能做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