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綠蔭肥,雨晴春意歸。花殘鶯獨囀,草長燕交飛”[1]
暮春時令,四月萬物復甦,蓬勃生輝,天氣已經開始升溫,陽光溫暖明媚。
慶陽縣,山上桃花還沒落敗,人們紛紛換上了輕便的衣衫踏青訪友。
縣衙後院,季夫人正在院子中安排僕從準備送到京城的禮物,季知縣拿著一本書坐在窗前,不時向院子裡看去。
“夫人,前些莊子上送來的果脯和肉乾可以給京城送一些。”季知縣提出建議。
季夫人手上動作沒有停,轉頭向季知縣嬌嗔:“京城裡面什麼沒有,需要我們送果脯肉乾去。”
季知縣放下書,走到院子裡接過季夫人整理好的布匹:“京城有京城有,我們送是我們送。”
季夫人說:“老爺怎麼不看書了,這些東西有丫鬟僕從整理。”
季知縣將季夫人散落的一縷髮絲勾起:“夫人為季家準備禮物,我為周家準備,這才公平嘛,再說怎麼能讓夫人受累。”
季夫人臉色微紅抿嘴,瞪了季知縣一眼,沒有接話。
兩人回到屋內。
季知縣坐下後說:“快到六皇子和李府二小姐的生辰了,賀禮準備好了嗎?”
季夫人接過身旁嬤嬤遞過來的水喝了一口,聽見季知縣的話將登記送到京城東西的冊子遞過去:“已經放在裡面了,以阿巡名義送了六皇子一幅莫山書院的山水畫,送了李府二小姐一串碧玉的手串。”
季知縣接過冊子仔細看了起來:“阿巡送六皇子山水畫尚可,但送李府二小姐手串是不是有點不妥?”
“有什麼不妥,阿巡和李二小姐年歲相當,這不得趁早打算。”季夫人瞪了季知縣一眼。
季知縣半晌才反應過來,阿秀是想將阿巡和李二小姐湊在一起,頓時有點哭笑不得。
讓屋內伺候的嬤嬤僕出去,季知縣有些無奈地說:“阿秀,李二小姐如今不過才六歲,虛歲七歲,而阿巡今年十一歲,現在……現在不會太早了嗎?”
“你懂什麼,李二小姐是我們看著長大,知根知底,在京城就與阿巡玩得來,而且阿巡和李二小姐如果能在一起,與李府交好,將來對老爺、對季府、對周家都百利無一害。”見季知縣話不懂自己用意,季夫人有些委屈說道。
季知縣沉默半晌,拉起季夫人的手:“夫人高瞻遠矚,季漣佩服,有妻如此夫復何求。”
季夫人抽回手,給了季知縣一個大白眼:“你知道就好,我都是為了了老爺,為阿巡,為了這個家。李府是李老夫人掌家,在京城輩分極高,各大世家都要給她點面子,李府又深得陛下信任,奈何李府眾人太過於迂腐,不與其他世家親近。”
季知縣無奈嘆口氣:“這事還是得要看阿巡和李二小姐的意思,夫人還是順其自然,不要過於強求。”
季夫人說:“多謝老爺提點,一切還是看孩子們的意見,平常就當親戚處吧,畢竟遠親不如近鄰,我們京城的宅子和李府相隔不遠。這李二小姐和六皇子也有緣,兩人同一天出生。”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天下孩子這麼多,每天都有孩子出生,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李二小姐只能是李二小姐,和謠言沒有半分關係。畢竟前面給李家潑髒水的崔家現在已經不在了。”季知縣的話似有感嘆,似有忌憚,似有警告。
“京城各世家都有齟齬,但像崔家和李家這樣將恩怨放在面上的還是少見,就算普通人也會遮掩一二,這李家直接擺席慶祝崔家出事,誰知當天受到了衝撞生下了李二小姐,當時我看了兩眼就像小貓一樣,小小一團。”季夫人心有餘悸地說。
“夫人此事以後不要再說了。”季知縣說,“六皇子和李二小姐兩人的生辰在小滿,也沒有多少天了,我一會兒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