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大舅一家本就很瘦弱了,但兩個孩子更瘦弱,如果記得沒錯,現在他們也都是十四五歲的孩子了,但個子與幾年前相比,卻沒多少變化,目光呆滯麻木,一看就是這幾年過得不好。
三妹和小妹家也有孩子,但淳淳和沐沐這幾年卻被家裡養得很好,與慶輝家兩個孩子相比,卻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再看看鐘慶輝的媳婦張彩彩,也十分瘦削,那身板平板得一點也不像個女人,說是個瘦弱的男人都有人信。
鍾慶輝打著哈哈:“末世後生活苦,物資不夠,自然就苦了兩個孩子了。”
他瞅見二舅的目光在媳婦身上,便忙伸過一隻手攬住了彩彩:“我媳婦也是太憂心老人孩子,幹啥都不捨得吃,讓老人孩子先吃,這幾年也瘦得不像樣子!”
闕新金和兒子、兒媳、女兒幾個互相交換了個眼神。
剛才鍾慶輝拉過彩彩時,對方那瞬間的僵硬和恐懼,他們都看在了眼裡。
闕新金卻立即就明白了張彩彩在鍾大舅家的處境。
孃家不在身邊的女人,公婆和丈夫再狠厲一些,那日子想也知道會有多難熬!
她倒是起了憐憫之心,過去拉住彩彩的手:“可憐見的,來,跟你弟弟妹妹坐一塊說說話,也好多年沒見了。”
鍾慶輝不甘不願地放了手,但還是警告地看了張彩彩一眼。
後者畏縮著跟雨萱、小菲兩個坐在了一起。
那邊鍾大舅也擠在鍾二舅旁邊,套起了話。
闕新金聽著老實的鐘二舅幾乎將這幾年的事情全都說給對方聽,給他使眼色對方也看不見,急得恨不得上前擰他一把。
鍾慶輝也坐在那裡,打聽晚晚一家的訊息。
最後還是志鵬打斷了幾人的談話:“大舅,你們一家準備去哪兒?”
鍾大舅一怔,便慢慢說道:“本來我們也是回來,想和自家兄弟姐妹住在一起,好有個照應!二弟,你不知道啊,大哥這次在外面,可是吃盡了苦頭,孤木難支!”
鍾二舅連連點頭。
闕新金再也忍不住,上前狠狠掐了一下鍾二舅的後背,在後者忍不住又跳起來的時候,她又快手壓住對方了肩膀,一邊狠狠瞪他一眼,一邊溫柔地笑道:“你看你,還是缺鈣,一缺鈣就抽筋!來,我給你揉揉!”
不由分說,拉著鍾二舅就往一旁走。
鍾大舅仍要跟上去,志鵬已經很有眼色地坐在剛才老爸坐的位置,問起鍾大舅他們一家這幾年的經歷來:“大舅,高溫期我們住在地下基地,想著總要碰到你們,但卻不見你們的身影!這幾年,你們都在鄉下生活嗎?那洪澇期和高溫期你們是怎麼度過的?”
闕新金拉著鍾二舅走到一旁,便小聲斥責他:“你怎麼嘴上沒個把門的,小妹一家的事你跟他說幹什麼?沒看出對方不懷好意啊!”
鍾二舅剛被掐了一下,也有點反應過來了,懊惱不已:“我也沒想太多,這不幾年沒見了,到底是我親大哥,我就沒想太多……”
闕新金卻又再三嚴明:“你要知道,大哥他們一家空著手回來,連物資都沒多少,一直打探咱們和小妹一家的事情,就是想看看能不能佔點便宜!咱們家也就算了,現在也窮的叮咣響,小妹一家可不一定。你別給人家找麻煩!”
鍾二舅唯唯應了,再回來時,臉色就變得冷硬了些,不像剛才對大哥完全不設防。
鍾大舅正在回答志鵬剛才的文化。
他們回來之前,其實也在路上編了一套說辭:“其實興玉嫁了個好人家,對方家裡殷實,物資多,兄弟多,興玉的公公在當地也是個人物,對我們家也很看重,便熱情地邀請我們去他家裡居住,住了這麼幾年……”
志鵬面上笑著,心裡卻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