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淮安所言所行,已觸碰到了他們的逆鱗。
“姑姑,要不然,給他點顏色看看?”李承乾鬼使神差道。
“荒唐!”長公主李雲蕊冷聲呵斥,“你是慶國太子,怎可親自下場?若是事情鬧大,你可想過如何收場?”
“我……”李承乾遲疑了。
他雖然心中憤恨,但終究沒有被憤怒吞噬理智。
若是在別處也就罷了,可偏偏這是在京都,又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若是有出格舉動,自是影響甚大。
李承乾握緊的雙拳,不由自主的順著下方熙熙攘攘的人群,看向了那條靜寂的街道。
“二哥,你能忍嗎?”
“殿下,我忍不了了,請殿下批准我和寧淮安單挑!”
街巷中,梳著偏劉海的刀客範無咎上前請命。
二皇子李承擇瞥了他一眼:“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門下,你是怕我卷不進去嗎?”
範無咎精神一陣,接著道:“那我蒙上臉,他們就認不出我了。”
認不出就見鬼了……二皇子看著範無咎與自己的同款髮型,不由一陣無語。
“你老實給我待著!”
馬車上。
寧淮安一手拄著鐵棍,一手揹負身後,俯視著眾人。
“你們可知這面軍旗,是從哪裡來的?”
他這句話,簡直就是在往所有慶國人的傷口上撒鹽。
滄州一戰,慶軍大敗,徵北大都督燕小已被俘,此事已經人盡皆知。
這面軍旗自然也就是從那時繳獲的。
寧淮安的明知故問,就是在故意打他們的臉!
“你們怎麼不回答?難道是不知道嗎?”
寧淮安的聲音傳遞極遠,他的臉上也浮現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百姓們眼睛瞪得通紅,牙齒緊咬,幾乎已經要控制不住衝上來了。
過分!
實在是太過分!
根本就是逮著殺!
然而,寧淮安可沒有打算放過這些人的打算。
辱人者人恆辱之,既然他們率先發難,就要有被反攻的覺悟。
沒有人回答,寧淮安便自問自答。
他指著那面燕字旗,高聲解釋道:“你們想的沒錯,這面旗就是我在滄州一戰親手斬獲的!”
寧淮安環顧四周,運起真氣,聲若鐘鳴。
“滄州一戰!”
“我大齊將士殺你們慶軍六萬!”
“生擒你們大都督燕小已!”
“佔領滄州城!”
“這面旗原本插在滄州城上,是我,親手拔下來的!”
寧淮安一字字一句句,都像是無形的利刃,狠狠插進了每個慶國人的心裡。
所有人都抬起頭,怒視著寧淮安,也怒視著齊國的使團。
哪怕是負責保護使團維持秩序的慶國士兵,也是雙目通紅,殺氣騰騰。
他們是軍人,自是與軍人共鳴。
滄州戰死六萬人,本就無比慘烈,此時被寧淮安拿出來炫耀,無異於往他們心裡捅刀子。
一時之間,下至黎民百姓,上至官員、皇子,全都憤怒到了極點。
幾萬雙眼睛瞪得通紅,幾乎恨不得要將齊國使團生吞活剝。
若是眼神可以殺人的話,寧淮安怕是已經被殺了千萬遍。
然而,面對著幾乎已經快到崩潰邊緣的眾人,寧淮安卻沒有見好就收的打算。
他彷彿渾然不覺,繼續開口:“我在齊國出生,自幼就聽說齊國文道昌盛,慶國武德充沛,齊國不敵慶國,不過……”
寧淮安咧嘴一笑:“不過如今看來,似乎並不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