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車上,費少的目光投向後座,看著正安然睡著的“雲華”,他頓時感到一陣頭疼。
這咋整?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把人禮送出境,自己一路上可謂是小心翼翼、費盡周折,都已經快把她送到家門口了,就只差那麼一點點,任務眼看就要圓滿完成了。
可誰能想到這一出?
把她丟給墨鳶?
這個念頭剛一冒出來,就被他自己否定了。
剛剛聽到她們的談話,這墨鳶似乎在派出所,而且看樣子還需要別人去撈她出來。
更何況,就算她不在派出所,自己現在這個身份,貿然前去也極為不便啊。
要是面對墨鳶,那該怎麼解釋呢?
難道要對她說:“哦,雖然我和你家少爺是敵對關係,但我幫他把他家侍衛送回來了?”
這種說辭,不管怎麼想,都顯得太過荒謬了吧?
根本不合適啊!
更何況,“雲華” 還肩負著攜帶公司機密的重要任務呢。
要是對方看到這樣一幅場景:嘿,有一個暈倒的人,手裡緊緊攥著自己公司的機密檔案,而送她回來的人居然是敵對一方的自己,而且自己還視若無睹,像日本動作愛情片裡的丈夫一樣。
怎麼都奇怪吧?
費少左思右想,實在是沒有別的辦法。
最後,他只能長嘆一口氣,重新啟動汽車,帶著後座依然昏睡的 “雲華” 往回駛去。
……
“水……水……”
隨著一聲呢喃,陸玉研緩緩睜開雙眼,意識如潮水般慢慢湧回。
她吃力地轉動眼珠,試圖打量周邊環境,然而此時的她極度虛弱,僅是轉動眼珠都顯得極為勉強,只能直勾勾地望著天花板。
這是…… 哪裡?
她只覺得此處似曾相識卻又透著陌生。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恍然驚覺。
這是費家!
這張床她之前躺過!
那時候,她惶恐不安地等著費少臨幸,盯著天花板緊張不安了許久,如今再見了這場景當然有幾分眼熟。
是費陽耀帶自己回來的嗎?
他人呢?
就在她這般想著的時候,門被輕輕推開了,伴隨著一股刺鼻的中藥味,費少走了進來。
他的手上穩穩地端著一碗胡不拉幾看著就直倒胃口的中藥。
進來的費少一抬眼,看到陸玉研已經醒來,說道:“哦,你醒啦,來,喝藥吧。”
這一幕像極了潘金蓮喂武大郎的那幕《大郎,該喝藥了》。
但如今,陸玉研心裡已然不再有那種費陽耀會對自己圖謀不軌的擔憂了。
不知為何,她對他竟萌生出一種莫名的信任。
仔細想想,若不是他把自己帶回來,自己當時那糟糕的狀況,說不定真的會直接昏倒在無人問津的地方,半天也沒人救助。
甚至最糟糕的情況下,她還有可能病死在那。
這樣說來,自己還得感謝他呢。
陸玉研此時頭腦昏漲,不願細想,剛好那陣渴意仍在,讓她喉嚨十分乾澀。
於是,她便嘶啞地說道:“水……”
聽了她的要求,費陽耀將藥放在床邊,先扶著她靠著床頭,讓她半坐著起身,再拿過一碗溫水,遞到她的嘴邊。
看到碰到嘴邊的溫水,陸玉研愣住了。
自己上一次被人照顧是什麼時候來著?
記憶的大門在腦海中緩緩開啟,卻發現那已然是許久許久之前的事了。
十幾年沒有發燒過的她一時頗為不適應這種身份,傻傻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