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女找了半晌沒有所獲,就飄了回來。
還在嘴裡埋怨半天。
“道君也忒不心疼鬼了,這地方太破爛,待著不舒坦。”
這裡陰氣重,怎麼就不適合了?
“陰氣與陰氣可不同著哩,這地方就好比是那茅房與屠宰場的混合體,又臭又腥,煞氣還重,就連鬼都不願意久待。”
“道君也不好好看看,這山上禿的連棵樹都沒有,風水怎麼好的起來?”
袁穹笑罵骨女嬌貴樣兒,都成魂兒了還在那挑三揀四,之前不也就露骨光留著躺在樹底下嗎,現在怎就幹不了髒活累活。
“呦,瞧道君說的,奴家怎得幹不了?再說了,之前住陋室,現在住豪宅,可從未住過茅廁,何來嬌貴一說,道君就是瞧不上奴家才這麼說哩。”
比嘴皮子,骨女就沒輸給過誰,估計唯一能跟她棋逢對手的,也就是那說話直來直去的漣明娘娘了。
想當初把老道士塞的一愣一愣,法還沒鬥上,氣勢就被漣明三言兩句給佔住了。
“油嘴滑舌,真就沒什麼收穫了嗎?”對於這小娘,袁穹有時候也只能順著來,誰讓自己理虧呢,跟著咱就沒吃過一頓好的,啥雷都敢讓她頂。
骨女知曉輕重利害,早就將小山搜了一圈:“這山上除了一個角落處,立了殘碑,再沒別的物件了,就連耗子都不在這兒打窩。”
“碑?那碑上寫了什麼?”
“奴家啷個識字咯~道君自己個上去看看不就曉得了,就在半山腰處。”
講完,骨女就化作一道青煙回自己屋了。
劉世雙哭笑不得的看著這對歡喜主僕,也漸漸不再恐懼袁穹,只覺得這道人身上的人味很重,不是那種高高在上俯仰蒼生的絕世高人形象。
更多是還是一種入世的隨和感。
夜影搖搖,北風嘯嘯。
當不得離人眼淚,等不回出征匹夫。
這怎麼越往上爬,越有種出征塞北,大漠圓月,孤煙長河的寂寥感?
半山腰,一處背陰的坡。
一座半截的碑,就那麼斜斜矮矮藏在了個不引人矚目的角落處。
上面的碑文大多已經風化磨損嚴重,辨認不清。
關於發生在此地的事蹟,已無法從碑文處進行考證,只能隱約看懂其中寫的一些零碎內容,“逐北”,“斷糧”,“圍困”,“大雪”,“死戰”等字眼。
至於是哪個朝代哪支軍隊,早就模糊了。
倒是有一個額外發現,就是碑文右側的豎排大字,依稀能辨認出“討魔大將軍霍”的字樣!
對此袁穹倒吸一口涼氣!
歷史上能被鑄碑立傳的“霍”姓者,可都沒有幾個弱者,袁穹靠著自己貧瘠的知識儲備都能張口就來幾個。
比如:霍光,霍去病,霍元甲,霍亨索倫,霍格沃……
他用手輕輕拂去碑上灰塵與雜草,指尖觸碰到冰冷的碑文,一段段閃回的記憶片段,似有似無衝入道士的眼眸。
一會是一名小兵的視角,架盾持槍,徐徐推進,絞殺魔兵於曠野。
一會又是一名校尉的視角,排兵列陣,指揮弓弩,射殺大妖于山林。
神情再一恍惚,又看到了另外一個新奇視角,它尖牙利爪,身軀高聳,破人族軍陣,如入無人之境,斬首三百,毀壞軍資軍械無數,正猖狂大笑,諷人族無將時,一道古銅色暗金光芒劃破天際!
只覺喉嚨一涼,視線一歪,再也摸不到頭腦。
袁穹心中一駭,被人斬首竟是這種感覺!
學到了學到了。
希望有生之年,用不上這個經驗。
不過那妖獸最後還是看到了白甲紅纓的英武身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