暉枕頭上。
弘暉生氣地說:“你要再這樣朕就冷落你!朕就去稀罕那些小姑娘,才不搭理你呢。”
“您的意思是咱倆只要是一個鼻孔裡出,您就不冷落我了,不去稀罕小姑娘了。”
“就是這個道理。”
費莫氏摟著他說:“你要是這麼說,人家小姑娘肯定難受。反正我不難受,可是這件事是兒子娶媳婦兒,他高興才行。我嘴裡也講不出什麼大道理,也沒想著將來怎麼樣,我是瞧著百歲那邊不開心。”
弘暉沒說話,他折騰這麼大還是為了兒子,要是兒子真覺得不高興,那自己不是白折騰了嗎?
“你這麼一說,倒是敲響了爺的退堂鼓。”
費莫氏整個人覆在他身上,肌膚緊貼,費莫氏卻說:“這孩子自從回來之後跟我沒有說心裡話,我倒是問了,他卻沒說。他想什麼我也不知道,你們爺倆好,你回頭問問。孩子大了,想得多了,咱們覺得好的他可能覺得不好了。”
“爺忙,不過再忙也要管他呀!行吧,明天聊聊。”
弘暉也不是沒隊友,群臣宗親都反對,但是有一個人支援,這人就是鄂爾泰。
鄂爾泰旗幟鮮明地支援這件事,因為百歲的未婚妻就是他孫女。為了這件事張廷玉和鄂爾泰兩人翻臉了。
滿官第一人和漢官第一人鬧掰了!
這一下大家也不管百歲該不該用太子的禮儀娶媳婦,根據出身迅速站兩隊,大家開始撕扯了起來。
所以弘暉一覺醒來發現這朝廷的風向變了。
昨天九成的官員還反對僭越,今天有一半贊成了。本來弘暉還在猶豫要不要借坡下驢跟兒子好好聊一聊,把這件事兒就這麼翻過去不提了,看到這場面第一反應是:這一群人不會演給朕看的吧?
稍微詢問就發現原來又是滿漢之爭。
弘暉想不到居然是自己親手把這件事給挑起來了。這個時候頗有一種搬石頭砸腳的感覺,他也不管外邊的事兒,把百歲叫來父子兩個進行一場深入交流。
百歲對這種朝廷紛爭沒當回事,還是那句話,他從小就看到這種場面,再血雨腥風的爭奪在他看來都是和風細雨的小場面。他苦惱的是弘暉在他婚事上的堅持。
百歲也長大了,出門前還在患得患失,覺得額娘更愛弟弟,自己的位置可能要危險了。出門後他就覺得無所謂了,是自己矯情了。世界這麼大,比自己不幸的人那麼多,而自己也並沒有不幸,還是有很多人愛他的。
他並沒有失去什麼,相反他擁有的本來就很多。他還是一個龐大帝國的繼承人,他的人生已經超過很多人了,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當父子兩個划著小船在湖上說話的時候,百歲用一種冷靜成熟的口氣和弘暉討論自己婚事和朝廷裡又一輪紛爭的時候,弘暉頭一次有了“孩子長大了”的念頭。
弘暉躺在小船裡,把腳搭在船舷上,問正在划水的百歲:“這事兒你說怎麼辦?”
百歲說:“不搭理他們也不行,不搭理他們,他們自己能鬧出很多么蛾子來,但是偏幫一方又不行,不如各打五十大板,和稀泥吧”。
弘暉除了發現兒子長大了之外,又發現自己父子的性格有點不對拍。弘暉的性格雷厲風行,有事必須給辦了,不辦自己心裡面不好受,唯一拖著的兩件事就是海棠的陵墓修繕和滿漢之間的官員對立。
給姑媽修墳這件事兒急不得,但是滿漢對立這件事他想辦了,而且他覺得這一次是一個好機會。
“各打五十大板?”弘暉說:“這次你把事情糊弄完了,下一次怎麼辦?總有你糊弄不下去的時候。”
百歲和弘暉的性格不一樣,這取決於兩個人的成長環境不一樣。
弘暉有一個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