輛車受損傷的同時也斷絕了它再次上路的可能,作為皇帝的專列它已經不夠光鮮了,日後它只能做一件展示品,在未來的某一天被人拍一張照片或者是畫一幅畫,以這樣的方式進入歷史。
說真的,海棠對這一批車很有感情,想和它一起回京。
這時候成珠走來說:“六節車廂已經有三節被拉起來了,剩下的也快了。鐵軌沒什麼問題,還能用。”
海棠說:“不是送來備用的了嗎?拆了一千的鐵軌鋪上新的,這種事兒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有變形的地方肉眼看不到,對下一輛車有影響呢?儘可能換新的也別再遇到這樣的事兒了。”
側翻或者是事故頻發會影響到大家對火車的信任,所以海棠要求儘量減少火車事故。而這些年也確實沒發生過火車事故,乘客對火車的負面評價就是車上有小偷,車站外面全是賊。
這時候安康跑回來了,坐到海棠身邊咕嘟咕嘟喝了一大杯水,喝完打個飽嗝,覺得很爽。
海棠問:“今兒跑了一天有什麼收穫嗎?”
“還真有!”安康眉飛色舞地說:“這幾個賊頭子不簡單。他們以前是當地的豪強和潑皮無賴,雖然有的人有幾個臭錢,但是並不算顯眼,可是後來這一夥發達了,發達的時間就在十幾年前,也就是這裡通車的時候。他們有鄰居說這些人發財的路子就是行竊。”
成珠問:“行竊?偷竊才有幾個錢?也沒聽說過有人丟大宗貨物的,而且火車運輸損耗少,這是公認的。”
海棠說:“成珠,你意會錯了,那些鄰居說的行竊不是當扒手去偷貨主的東西,而是偷官府的東西,內外勾結做車匪路霸。偷也就是那仨瓜倆棗,如果以運力有限為藉口,想用火車運輸額外交一筆錢呢?這錢和鐵路衙門無關,就進了他們的口袋,貨主們是給得心甘情願,這些人利用職權勒索敲詐還沒有後顧之憂。”
“就是這意思,”安康接著說:“他們這些人家這短短十來年蓋起了大莊園,家裡的子弟好多就進了車站。我去看了,暗莊園真大,真的是一處好宅子啊!”
“這條路才通車十幾年啊!”海棠此刻說不清是什麼心情,安慰自己人性就是這樣的。
成珠明白了,點頭說:“這些人跑不掉,只怕會被人滅口。”
海棠搖頭:“滅口也晚了!”
只要查他們的過往,總會查出來的。這次必然是人頭滾滾,成為利貞朝第一大案。
安康跟著嘆口氣:“這就是不走正道的報應。”別看小姑娘年紀小,也看遍了官場。
安康就問:“以前官場也是這樣?上古時候有沒有廉潔的呢?”
海棠搖頭:“難說。”他一直相信社會是進步的,雖然大家一樣聰明,然而和以前的愚昧相比,越往後的人類越開明,越是能約束自己的貪婪之心。
這時候晚飯做好了,安康瞬間把那些哲學問題給拋到腦後歡呼雀躍地去取晚飯,小姑娘心態真好。也可能是大概是因為年輕,充滿朝氣,總之海棠一直在不斷反思自責,覺得自己沒提前想到會有人做土匪路霸。
在他們吃飯的時候,從京城出來的火車上也在吃飯。因為是在火車上,吃的都是一些點心,並不能開火。
扎拉豐阿明顯沒心情吃飯,就唉聲嘆氣。
弘陽說:“您別嘆氣了,吃點吧。這剛出京城沒多久還沒出河北呢。您吃完了早點睡,明兒這時候應該就能見到我額娘了。”
扎拉豐阿突然說:“弘陽,你說我要是跟你額娘商量讓她告老,你說她會答應嗎?”
弘陽問:“您怎麼突然有這想法了?”
扎拉豐阿嘆口氣:“我認識你額孃的時候早了,早些年我剛陪著你六舅舅讀書的時候就認識她,那時候她就剛斷奶,暈乎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