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天下人為利來,為利往,弄個不怕死的假太子在家裡,不還是為了利嗎?”
說完對著海棠拱手作禮:“您別送了,我們父子這就走了。”
海棠還是把人送到了門口,看著馬車漸漸消失。
此時神武門外疾馳而出一隊人馬,轉眼到了跟前。海棠看到十四和弘陽同乘一匹馬,十四一手摟著外甥一手拉著繩子,路過這裡眼神都沒往這裡瞥一眼,但是他懷裡的弘陽一直朝著這裡看。
海棠和普通人旗人一樣對著他們打了一個千兒,馬隊已經過去了。剛才除了弘陽沒人往這裡看一眼。
馬隊進了親王府大門,杜富貴跑來,伸手要接著弘陽下馬。
弘陽被他抱下來,問他:“杜公公,我額娘呢?”
“格格今兒一早出門了,沒說去哪兒,奴才也不敢問啊。”杜富貴蹲在他跟前笑眯眯地拍了拍他衣服上的褶皺,問道:“小主子怎麼突然回來了?缺什麼奴才給您送。”
十四不耐煩地說:“少廢話,把他的功課拿來,汗阿瑪要檢查的。”
杜富貴立即咋咋呼呼地讓人去取,請十四進去喝茶,弘陽被杜富貴牽著進去,還在想:那人好像額娘啊!他會不會是流落在外的舅舅?
人遲暮
弘陽回到宮中後心裡很糾結,他幾次都默默看一眼康熙。康熙好笑地問:“看著朕幹什麼?”然後伸出手去摸摸他的帽子,孩子還略帶嬰兒肥的小臉和他枯瘦皺巴的手出現在一起,不停地提醒著他年紀大了。康熙在這種對比下似乎接受了自己一把年紀的事實了。
“嗯,沒事兒,想我額娘了。”弘陽不敢問,萬一這個流落在外面的舅舅是祖母生的呢,要是問了會不會鬧出大事兒,他就憋著想等額娘回來問。
他不說,康熙也不再追問下去,笑著點點頭,教他接著讀書。
海棠在遇到喬老爺的第二天去喬家看戲。
這次一起來看戲的還有些沿海的富商,大家見面都客客氣氣,大冬天裝斯文,每人拿著一把摺扇。有的在手裡拿著也不開啟,有的在脖領子後面插著,看著不倫不類。
這次來的都是做海上生意的富商,大家都在商量要不要跟朝廷交一筆錢,跟在漕運衙門的大船後面買一份平安。做商人下意識地考慮成本利益,商量的時候都皺眉,似乎很不想出這點錢。然而這個營商環境就是要給官府交一筆的,無論是稅還是什麼,名目讓官府來定。如果不交行不行,不交那就是不識抬舉。
海棠手裡拿著拂塵,邊喝茶邊聽,並不發表什麼說法,人都是很糾結的,特別是在給出好處前,都是在反覆衡量。直到很多人聽說這位道士是王府的人,來攀談的人就絡繹不絕。
就這樣金爺的名聲就這樣在海商的圈子裡有了知名度,都想和金爺拉個好關係。
海棠也來者不拒,和他們一直聊天,得知對於沿海的人來說,他們走水路和北方人走土路是一樣走得遠也不會迷路。海棠對這樣的說法很新鮮,就忍不住和他們攀談起來。
接下來的幾天,海棠還參加了幾位富商的邀請,一起去茶樓裡和人喝茶。
然而宮裡的弘陽真的是抓耳撓腮想知道是不是有個舅舅在外面,他小孩子就是聰慧也難以掩飾,康熙早發現了,小孩子有秘密了,不願意跟大人說了。在康熙看來,這小東西無非是為了一些雞毛蒜皮的事兒掩飾,他見的人去的地方都在大人的看護下,頂多也就是幾個小兄弟約定的小秘密,互相發一些“說的人是小狗”這樣的誓。所以康熙並不問,就看他什麼時候自己說,如果能保守秘密,就和海棠小時候一樣面對誘惑什麼都不說,長大了必有出息。
弘陽也真的憋不住,很想很想問,有時候這種事越惦記就越上心,特比是他額娘遲遲不來的情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