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裡拿出卷軸來:“這是顏真卿的真跡《祭侄文稿》,當初安史之亂,顏真卿的哥哥顏杲卿父子守城,後來一家遇害,三十餘口都被害,顏真卿託人尋親人,只帶回了侄兒顏季明的頭蓋骨,面對著侄兒的頭蓋骨,他在悲痛之下寫了這《祭侄文稿》,這可不是單單的祭祀文稿啊,這裡面的流淌的是安史之亂的血淚,因此氣勢磅礴,種種氣勢欲掙脫紙張飛騰而出。”
梁九功讓兩個太監展開,弘陽驚訝極了,張大嘴看著。
康熙摸著他腦袋:“這個你收著,這裡面有很多可學的,但是如今對於你而言,這是一座寶山,你卻不知道該學什麼,如今強行臨摹就是空入寶山。”
“居然是《祭侄文稿》!”弘陽真的很吃驚,只要學書法都知道這幅字在書法史上的地位。太監慢慢把卷軸收起來,他看到一些收藏印,問道:“瑪法,這是怎麼來的?”
康熙拉著弘陽坐在榻上,說:“前明亡了之後,到了徐乾學手上,他這人你沒見過,你額娘見過,是顧炎武的外甥。他後來革職回家,想要起復,就把這當禮物送給了王鴻緒,王鴻緒在前幾年捲入了你二舅舅的事情裡,就把這寶貝拿出來,兜兜轉轉進了宮。由此可見皇帝坐擁天下也是假的,不到性命攸關,這些寶貝都會藏著掖著。”什麼忠君愛民都是假的,忠他們自己愛他們自己才是真的。
此時在京城正紅旗駐地,在一條條衚衕中就有噶禮他們的家,此時他額娘坐著一動不動,噶禮的妻子端著碗說:“額娘,吃點吧。”
老太太的眼睛微微轉動看著她,淡淡地說:“放著吧,我再念會經。”
噶禮的妻子看著婆婆,再看看碗,放下碗說:“行,如今天氣冷,您別等太久了,等會我帶著丫鬟來收碗。”
等這些主僕出去後,老夫人抬起發抖的手把碗端了起來。
心歹毒
第二日,噶禮的妻子來收碗,看到碗裡的飯菜只是略動了動,狐疑地看了一眼婆婆。隨後笑著說:“您昨日沒吃多少啊?”
噶禮的母親面無表情地說:“年紀大了,腸胃不好,吃得不多。”
噶禮的妻子笑起來:“這也是有的,回頭兒媳讓人做些軟爛的飯菜送來。”隨後把碗碟放到了籃子裡讓丫鬟端走,又和婆婆說笑了幾句,這才出了婆母的院子。
出了院子門,噶禮的妻子跟丫鬟們說:“傳出去,說老太太一直都是瘋瘋癲癲的。”
丫鬟驚訝地看著她。
噶禮的妻子說:“要是不瘋,誰家額娘會在外面說兒子的壞話?”
丫鬟為難地說:“可是也不能亂說啊,老太太是皇上的乳母,要是真的瘋瘋癲癲的,早先如何能選入宮中照顧皇上?”
噶禮的妻子眯著眼睛一想:“你這話提醒我了,這話不是能亂說的,總不能說皇上吃一個瘋婆子的母乳長大的!”她說到這裡,看了看旁邊一處關著的院子,這裡住著一個小姑娘,是噶禮三弟的女兒,噶禮是長子,和噶禮沆瀣一氣的色勒奇是老四。
老三兩口子去世了,噶禮的妻子冷笑一聲,就說:“三爺兩口子沒了之後,老太太就瘋了。”
她往前走,對跟著的丫鬟說:“先悄悄地在咱們家裡說,別說得那麼露骨,要半漏不漏,就說老太太因為思念兒子腦子不正常了,先把她是個瘋婆子的事兒做實了,往後出什麼事兒別人都不信她了。”
她回去見噶禮,噶禮問:“吃了嗎?”
噶禮的妻子回答:“吃了一點。”
噶禮追問:“你看著如何?”
他妻子說:“下的量少,就是全吃了也不會立即出事兒,何況昨日的飯菜吃得少,這要慢慢地加,每頓飯都吃完半年就見效果,但是老東西胃口不好,估計要一年多。”
噶禮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