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輩子能有多少二十年,這二十多年能和小金爺這麼平等相交實在難得。能走得動我是還會來的,只是廣州到京城太遠了,年輕的時候出去闖蕩落下一身毛病,如今一疼起來渾身難受,頭暈目眩,家裡人就怕我死在外鄉,不讓我出門了,我也走不動了。”
海棠因為他的這番話傷感得連連嘆息。
好在喬老爺的兒子很會活躍氣氛,說起了京城的變化:“這裡不愧是天子腳下,什麼稀罕物件都有,當初我們廣州會館把一批汽車送回去引得廣東轟動,還有人想把這汽車賣到外面去,我都以為這是頂頂好的物件了,沒想到今年居然有了火車。”
喬老爺在一邊跟著點頭,說道:“我們父子去看過了,那好長的車子,拉的貨好多啊,車頭都有那麼長比好幾輛汽車排起來都長。”
喬家大爺感慨:“這真是讓山西佬得意壞了,往日他們的皮貨和山貨賣得都好,這下他們的煤和小米賣得遍地都是,如今山西貨鋪滿了京城,真是羨慕不來的。火車進京的時候拉滿了人和貨,回去的時候拉著江南的絲綢茶葉,靠著水路和火車在京城中轉,京城的商人光憑著中轉又賺了一筆,引得人眼紅啊!”
海棠就說:“聽你們說得熱鬧,你們想不想去山西看看?”
喬家大爺想去,但是還要照顧父親,就說:“將來要是有機會就去,老豆,哦,我爹年紀大了,我打聽了,說是在車上要坐二天,雖然中間有幾站要停,但是每一站只有半個時辰,我爹坐不了那麼久。我將來有大把的時間可以去,今年就不去了。”
對完賬後,喬家擺宴席請海棠去,這宴席是喬老爺跟各路打過交道的人的告別宴,所以來的人很多,小金爺在京城屬於知道的人不願意多說不知道的就不知道的存在,他被喬家安排在主桌,等到大家喝開了之後,氣氛顯得很熱烈,就有人來找海棠。
“聽說您是王府的人?”
海棠點頭:“是啊,我們主子是簡王。”
這些人就壓低聲音問:“不知道王府的主子們願不願意掙點零花錢?”
海棠就說:“有掙錢的路子啊?說說啊,誰嫌棄錢多啊!”
這人就壓低聲音說了一遍,意思就是王府從鐵路衙門拿票,這些人拿出去賣,到時候二八分成,王府八,這些人二,王府從這八里面拿出一部分去鐵路衙門把賬平了,然後還可以落下二四成的銀子。
這不就是黃牛嗎?
海棠忍不住皺眉。
這人說:“金爺,您別嫌棄少,這可是細水長流的買賣啊!”
海棠問:“剛才喝得多,我這腦子有點暈,沒記住您,請問您高名大姓?不只是我們王府一家做這買賣吧,還有誰家,別到時候誤會了?”回頭就讓順天府的衙役逮你們!
這人一聽就知道這事兒成了八分了,立即說:“小的名賤,您叫小的趙六就行,小的平時做點小買賣,小的的小舅子手下有百十個兄弟,跑腿的事兒給他們做,掙的就是個辛苦錢。不瞞您說,這京城不少道上的爺們都看上了這塊肥肉,現在大家比的是誰能拿出票來。票在衙門手裡,以前那官兒腦子缺根弦,一人賣一票,大家只能排隊去買,再轉手賣出去,誰知道買的多了被賣票的認出來,被車站的衙役給轟了出來,現在聽說裡面換大官了,開始拿票送人,這不,咱們能下手的機會來了。”
海棠點頭說:“這確實是好買賣啊!趙六兒是吧?你等我訊息,我怎麼找你?”
“小的住在外城柳枝衚衕,您派人問街坊就能找到小的。”
“行,你聽我招呼吧。”
推波瀾
海棠此時沒法派人去跟四阿哥說,就決定等過幾日把小金爺該辦的做完再提這事兒。
然而過了幾日場面又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