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和富商比別的地方更沒人情味,更唯利是圖。這裡的大家族和宗族思想比別的思想更加根深蒂固。
海棠跟弘暉說:“要想解釋這件事,就要讓咱們把目光放到漢朝,從以洛陽為都城重續了大漢二百年基業的後漢說起。此時的漢朝,很多放驢打滾錢的富商在秦朝和前漢輪番打擊下緩過一口氣來,開始兼併土地,在最初積累了土地後,他們依靠著自己家的莊園開始過著國中之國的日子,之後這種莊園向著淮河兩岸發展,他們不僅兼併了土地,還壟斷了學問。同時在益州,這樣的世家門閥也在形成。日子一直過到了漢末,與其說是官員和官宦爭取權不如說是皇帝和這些莊園的主人爭奪權力。
在慘烈的爭奪中漢亡了,開始了三國,而曹丕就是在這莊園主人們的推舉下把九品中正制推上臺,這是要莊園主人們要徹底把握天下。但是北方的胡人南下,這時候,莊園主們就面臨一個問題,是躲進淮河以南還是遁入益州的大山之中,最後他們選擇了最近的江南,這些人這些思想這些糟粕規矩就在江南紮根,從此之後,江南以富庶出名,以披著忠臣皮子幹著賊子勾當計程車人行走在江湖和廟堂。”
所以這頑疾存在了上千年,不是一兩次能解決的。
預綢繆
海棠接著跟弘暉說:“你不要看去那些老大人的名聲,名聲是能經營的,越是士大夫越是能經營好名聲,比如說李煦,人稱李佛。你要他們做的事情,看他們的屁股坐在哪張凳子上!
比如說這次張伯行的事情,張伯行說有海盜,有沒有呢?
是有的!
但是江南官員都怎麼說的呢?都說沒有。
甚至連張鵬翮都替他們說話,張鵬翮治黃十年,甚至在山東大旱的時候開倉放糧為此背上了債務,這樣的官員你能說他是貪官嗎?你能說他是庸官嗎?他不貪,甚是還很果決,那麼他為什麼要三番兩次說張伯行是誣告編造呢?
還有那個湖南巡撫陳璸,你皇瑪法說他是個清官,他在革新吏治方面是有大功勞的,為什麼他也不看好張伯行,按道理說他們這些能臣清官該抱團鄙視貪官才是,現在卻和那些貪官一起彈劾張伯行,你想過為什麼嗎?”
弘暉還真沒想過,如果張鵬翮和張伯行過不去還能說一句私下不對付,那麼為什麼陳璸也不看好張伯行?
海棠說:“他們是士,士農工商,天然維護的是自己的利益。說什麼以天下為己任又有幾人能做到呢?我問你,皇家算士農工商裡面的哪一類?宋朝說他們和士大夫共天下,結果父子被擄走。我說得再直白點,這天下是誰的?是皇上的?還是士的?假如明日有敵人兵臨城下,誰能投降誰不能投降?
當初曹操八十萬大軍南下,魯肅勸孫權說‘眾人皆可降曹操,惟將軍不可降曹操。如肅等降操,當以肅還鄉黨,累官故不失州郡也;將軍降操,欲安所歸乎?位不過封侯,車不過一乘,騎不過一匹,從不過數人,豈得南面稱孤哉!眾人之意,各自為己,不可聽也’。
還有個例子,南唐後主李煜投降宋了之後,帶著族中子弟去了汴梁,後來如何了?三年而亡,據說死相悽慘。你說是不是應了魯肅的話‘各自為己,不可聽也’。然而治理國家的時候,不可不察,不可不聽。別真的把這些人當成依靠,忠臣也有為自己打算的時候。”
弘暉點頭,小聲說:“侄兒知道了。”
說完起來給海棠磕頭。
海棠教他的就是為君之道了,告訴他為什麼帝王是孤家寡人,因為沒人和帝王一心,在失敗走投無路的時候,別人能投降,帝王不能,投降不過是換來幾日忍辱苟且,還是要死的,比如李煜,比如二聖北狩裡的父子。
最起碼也要像崇禎那樣有殉國的骨氣,縱然崇禎殉國了,兒子還是被他岳父給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