賠錢了。她把寫好的信給雍正看,就說:“這如何經營,利錢多少,都是要算的,所以這事兒要聽聽那些老賬房們的意思。”你可別一拍腦門做決定。
“這樣寫就妥當,朕也看出來了,他們的差事這下半年很難完成。也只能粗粗地搭個架子。”
這絕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哪怕是能搭出來一個架子都已經是大進步了。
國事多艱,在場的所有人都忍不住嘆口氣。此時天黑,今天一天的活兒幹完了,雍正就忍不住跟弟弟妹妹們談談自己這大半年來的感受。
“以前看汗阿瑪做皇帝,覺得很輕鬆自在,看書的時候看到上面說治大國如烹小鮮,還覺得這話說得不對,如今自己坐在這裡,只覺得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稍有不慎就是丟了家業身死國滅。”
十三阿哥就說:“哪有皇兄想得這麼嚴重,雖然國中的事兒很多,可是一件件辦下來總能辦完的。”
他也忍不住了,也想吐槽一下自己的工作:“追虧空幾個月,真可謂是見識了人間百態,有人驚慌失措,有人充耳不聞,也有人煽風點火,更有人大放厥詞……”
雍正立即問:“誰煽風點火?誰大放厥詞?朕饒不了他們!”
十三阿哥就說:“這事兒弟弟能處理好,等處理不好了再來找您。”經過雍正這一番反應,他也不好往下說了,反正追查空虧就是個得罪人的事兒,再說了,往外拿錢的時候多痛苦啊,別說這些官員了,就是換成一個普通人借了一大筆錢,還錢的時候也會肉疼。所以追債比較麻煩,追得緊了容易把人逼死,追得慢了又容易讓某些人以為這件事兒能拖過去。
十三阿哥的想法是不想再麻煩雍正了,覺得雍正每天要忙的事情那麼多,已經是夠辛苦了,自己只要把自己這一份兒活幹完就行。但是老六阿哥卻想把自己手裡這一攤事兒甩給他親愛的四哥。
老六阿哥急忙說:“設立宗學,把咱們族裡面的這些小崽子們送到學裡這事兒已經辦成了。”不說宗師裡面,就說外邊那些大族也會設立學堂專門培養家中的下一代。然而宗室裡面,皇子皇孫們有尚書房這樣的頂級資源,王府也能找到好老師,只有下面那些閒散宗室家的孩子們混日子,既接觸不到上面的圈子,又不願意和外面的人來往,因此聽說組建宗學,他們這群人是最高興的,樂意把孩子送進去讀書。
學堂的事兒既然辦完了,接下來就是對成年人的考核。在這一方面六阿哥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阻力,下面那些閒散宗室和一些爵位比較低的將軍們都踴躍參與,他們的想法是目前這個狀態已經是最差,萬一要是考核合格了,說不定還會向上提一提。而爵位高的人都推三阻四,想盡辦法把這事兒給攪黃了。
為了這件事兒這一段時間老六阿哥可謂是焦頭爛額,把這些困難講了出來,又吐了半天的苦水,期期艾艾地看著雍正。
雍正想給這弟弟留點面子,也沒說什麼,但是又想敲打弟弟一番,於是就轉頭跟海棠說起了郎惠園。
“收麥子那一陣子朕去你家那園子裡看了看,發現有好多花樹都長得不錯。裡面的繡球都長成了樹,讓朕覺得很意外。當年都貼地生長,如今有一人多高了,一樹樹的花,十分好看。不過要說起來,還是月季樹開花多,更漂亮一些。
說到月季,老六,咱們當年去買的時候那賣花兒的商人是叔王的人,你還記得這事兒嗎?話說當年西郊這邊蓋園子,叔王掙得盆滿缽滿。汗阿瑪他老人家對叔王甚是不喜,說他疲憊懶散,一轉眼這麼多年過去了,現在說起來真是覺得物是人非。”
老六阿哥也是疲憊懶散,聽了他這話,一把年紀做了外祖父的老六阿哥對著哥哥露出一個乖巧的笑容來,對整頓宗室的事兒再也不叫苦了。他心裡想著:親哥做皇帝了我怎麼反而比以前更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