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件越來越多,海棠下令在今年的九月到十月之間,在蘇州城召集各個行業的商會和行會修改海棠當年頒佈過的一部商律。這部新商律為每個月的休息時間,最低工錢等展開討論,日後做到有法可依。
一時間整個江南都沸騰了起來,廣東那邊的行會問他們能不能來參加。這件事出現後,針對富商們的討論聲幾乎消失了,大家現在都在考慮怎麼樣才能來蘇州商討這件事,蘇州本地人也積極參加行會,行會更加活躍。
到了八月,弘暉要離開了,他還要奔赴木蘭主持行圍,雍正一天一封信催他趕緊回京。以前雍正不去木蘭,是說沒錢,現在有錢了他還不去木蘭,理由是京城太忙。
用十四的話說他這是怕出醜,年輕的時候還是四力半,這時候只怕給小孩子的小弓都拉不動。
無論怎麼說弘暉該離開了,走之前父子兩個聊了聊,百歲不想回京城,他想在這裡跟著姑祖母多學習,順便擺脫那噩夢一樣的一百二十遍。
弘暉的想法是年輕的時候多看看,有利於養性情,就答應了。帶他來見見海棠,順便和海棠等人告別。
百歲這些日子跟著弘暉住在西湖邊上的孤山行宮,回來後給大家帶了西湖邊的土儀,唯獨不見了安康,便詢問海棠安康去了哪裡。
海棠說:“前面府衙裡審案子呢,她躲在旁邊看,你去前面找她吧。不過不能影響前面的官員審案。”
百歲答應了一聲,跑到前堂的側門,看到安康蹲在側門往裡面伸腦袋,就跟著蹲過去。
安康說:“百歲哥哥你來巧了,姓吳的今兒被宣判。”
百歲還沒忘了吳老爺呢,立即來精神了:“真的?”
破衣論
百歲剛蹲下來,就有侍衛在他們兄妹屁股下塞了小板凳,兩人剛坐好,就聽到有人說:“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因為是坐在官員上堂退堂時候的側門,他們看不清現場,能聽到原告和被告的聲音和看到官員的側影和一邊記錄庭審的小吏。實際上此時外面人很多,都是原告,門檻外面站著密密麻麻的人群,都平氣凝神聽著現場。
被告除了吳老爺外,還有他的兄弟子侄,有的抖得渾身如篩糠,只有吳老爺自己還很硬氣,說著“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然而隨著他這麼說的是各種人證物證被送上來,很多案子都是併案審理,一個案子結束,下一個案子開始錢,一群原告被叫上來,這次原告排著隊跪滿了大堂,還有人在外面門檻外跪下聽審。這次案子是兩年前罷工引起的,吳老爺家的僱工要求年底加“酒資”,就是年底要求加一次工錢,這是過年時候東家給夥計發的獎金,屬於行業規矩,各家都有,但是吳老爺不給,導致了他家的工坊罷工,吳老爺就□□打殘打傷了一些工人,還解僱了一些人。被打傷的人現在就狀告吳老爺致人傷殘。
打手作為證人被帶上堂,吳家的管事也作為傳遞吳老爺命令的證人被帶上堂,同時被帶上的還有本地的一個縣衙師爺,這位師爺負責用官府壓制這些工人,勒令他們不要鬧事兒。
這案子審理完之後已經是中午了,待會還有一摞子案子要審理,官員和衙役們有兩刻鐘的吃飯休息時間,公堂暫時休息。但是外面的人不願意離開,都圍著公堂等大老爺吃完飯出來問案。
百歲和安康就被侍衛帶著回去吃飯。海棠這些天一直在忙著起草新商法,這部商法圍繞著勞資糾紛站在一箇中間立場對雙方都有約束,同樣都有保護。
海棠和弘暉關於這個新商法已經說了半天,目前這版本是手寫版,一式兩份,海棠讓弘暉帶走一份給雍正看,要求在八月底京城刊印出來二百本,商議的時候給人參考。順便用整張紙印刷出這新商法的內容,到時候要在城外公示張貼,讓民間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