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弘暉找不痛快的人也就剩下老六阿哥,老六阿哥會給親侄兒找不痛快嗎?同理,弘時弘曆弘晝他們兄弟想留下給弘暉挖坑的機會都沒有,一起被打包帶走。
一起被打包帶走的還有百歲和百壽,用雍正的話說:“他們年紀小,見世面最重要。”
百壽也被帶著去山東,儘管弘陽夫妻兩個都不去,百壽高高興興地跟著祖母出門,瑪法和姑姑姐姐都在山東,他去那裡完全不覺得陌生,出門的時候高高興興,都沒回頭對阿瑪額娘多看一眼。
五月底挑了個黃道吉日,雍正拖家帶口出巡了。
這次出門皇后跟隨侍奉太后接見誥命,她和太后海棠桂枝他們在一節車廂裡,因為晚上在開封休息,所以車廂裡都是椅子和榻,沒有床。
百壽跟著百歲,不樂意和祖母在一節車廂裡,所以安置在了雍正的車廂裡。海棠心想:小東西,有你後悔的時候,你要是跟著我們還能吃吃喝喝一路高興,跟著你舅爺,除了讀書就是被問功課,到時候後悔都晚了。
果然車子開動後,雍正手邊沒摺子,覺得偷得浮生半日閒,開始折騰兒孫。重點是折騰孫子,把幾個小孩子考得欲生欲死欲哭無淚。
火車出京後,雍正對著幾個孫輩的功課檢查了半日,又嘮叨了很久才把幾個小孩子趕去背書,只准背不準看,因為火車上看書對眼睛不好,不能看壞了眼睛。幾個小孩子乾巴巴地坐在角落裡背誦一百二十遍,各個在心裡發誓下次再不跟著他坐同一節車廂了。
弘曆看皇父嘮叨舒服了,就端著茶水送去,笑著說:“說起來這節鐵路當初還是您帶人修的,如今沿途百姓和坐過鐵路的人都對您感激不盡,京城裡的傳教士們都說您是鐵路之父呢。”
雍正聽了看弘曆一眼,把茶水接過來喝了一口:“什麼鐵路之父,朕不過是一個監工而已,當初建鐵路,幾十萬民工,數千官員,個個都比朕有用。如今看朕是皇帝,要把這潑天的功勞掛在朕一人身上,朕聽著就覺得可笑。這些洋人怎麼拍馬屁都不懂,說得這麼直白,不懂得收斂些。”想把他拍舒服了,就不該把這功勞掛在他身上,就該掛在聖祖身上,這是康熙年間修的路,而且雍正作為一個感情豐沛的兒子,很樂意給老阿瑪英明聖君的形象添磚加瓦。
雍正說完把杯子放在了桌子上,就說:“要說朕此時此刻坐車有什麼感悟?那也確實有,朕想起當初二哈那狗子陪著朕在這裡待了那麼長時間,每日風餐露宿,它跟著朕不離不棄,可見人家說狗不嫌家貧是對的。”
幾個皇子都知道二哈,心想皇阿瑪就是偏心二哈,那狗子霸道極了,天天橫衝直撞,到處亂啃亂咬,闖了那麼多禍,一般人早把這狗給扔了,也就他稀罕這狗。
弘時喜歡的是花花,在他眼裡,二哈不過是花花的家屬,所以無感。弘曆不喜歡養狗,二哈在他心裡也確實是個欺軟怕硬的狗子,而且二哈除了雍正和弘暉,和別人的關係都不好,弘曆就是想拿吃的引誘二哈都不行,在皇父感慨的時候心裡嘆息白白錯失了和他一起回憶二哈的好機會。
只有弘晝在雍正跟前也不藏著掖著,就說:“您就是因為太愛二哈了所以看它做什麼都覺得好,別說您,換成任何一個人養了一條狗,都是主人走到哪裡狗也跟到哪裡,二哈跟著您在這裡不算是多出挑的事兒。”
雍正立即反駁:“你別胡說,二哈和別的狗不一樣,二哈的聰明是你們不知道的。二哈很有靈性,數次幫過朕大忙,最最忠心護主。有時候比下面那些奴才,甚至比你們這些不爭氣的逆子更能和朕貼心貼肺。”
弘晝的表情透著不信,他也不怕雍正突然疾言厲色。
就說:“二哈是很聰明!”聰明的知道家裡誰能惹誰不能惹,聰明地把家裡老老小小欺負一遍還不捱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