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和顏悅色,問道:“你怎麼來了?”
十阿哥說了一遍,六格格就說:“你等等我,我換了衣服鞋子就去。”
十阿哥答應一聲,噔噔噔下樓了,他看九阿哥窩在宜妃身邊,就擠過去一起坐著。郭絡羅家的人正在訴苦,說盛京苦寒,每到過年前後總要凍死一些要飯的乞丐。十阿哥和九阿哥沒聽說過這些,都安靜的聽著。
從盛京苦寒到盛京貧瘠說了一遍,然後就迫不及待的說盛京連個像樣的讀書人都沒有,家裡的孩子就是個讀書的種子,可偏偏被耽擱了。
六格格早換好了衣服,下樓的時候聽見下面的訴苦,就覺得這是求著姨媽和額娘辦事了。果不其然,人家一開口就說讓姨媽想法子把郭絡羅家的人給五阿哥和九阿哥做伴讀。
下面的一個年輕女人滿口甜言蜜語,未語先笑:“……都是自家人,必然伺候的殷勤……”
六格格哼了一聲,下來就說:“這宮裡的書房,讀書的都是皇子,諸王府的世子阿哥,蒙古的王子,最低的也是臺吉之子,陪讀的都是八旗勳貴家的子弟,敢問郭絡羅家祖上有什麼功勞送子弟入宮?或者是最近立下什麼大功讓汗阿瑪網開一面?”
郭貴人一看女兒如此不給臉面,瞬間覺得在親人前抬不起頭來,立即呵斥阻止她再說下去:“六格格!”
六格格倒是想再說幾句,人前不好和郭貴人頂嘴,就對十阿哥說:“十弟,咱們去吧。”
十阿哥也感覺到這氣憤不對勁,乖巧的站起來和宜妃姐妹告辭,跟著六格格一起出門去了。
郭絡羅家能有什麼功勞?十多年前還是包衣人家呢,而且是世世代代的包衣,和德妃家裡因罪被貶為包衣還不一樣。
聽見六格格這不客氣的話,郭絡羅家的人都臉上難堪,宜妃的額娘忍不住哭出來,她一哭,郭絡羅家的女眷都哭了起來。
宜妃很理解她們為什麼這會哭出來,倫理上講,六格格是晚輩,毫不留情的戳穿了她們的身份,又看不上她們,免不了難堪氣惱,還有身為長輩被晚輩折辱的羞愧和氣憤。從社會地位上講,被身份高的人罵了,內心又惶恐難安……
宜妃只能安慰她們,至於她們求的把侄兒弄到五阿哥和九阿哥身邊的事兒,為了安撫她們一口應了。
九阿哥趕緊提醒宜妃:“額娘,我五哥沒入學呢,我也沒入學呢!”
宜妃就說:“你們哥倆早晚有入學的時候,到時候帶上你們表兄不就行了。”
九阿哥心裡不樂意,憑什麼別的兄弟身邊都是勳貴,一說起出身都是八旗的爺們,誰誰誰祖上有什麼功勞得了什麼爵位,輪到自己兄弟了就是親戚?還不是什麼好親戚,太子身邊的有親戚,是赫舍里氏的人,十弟將來身邊也必有一個鈕鈷祿家的親戚,怎麼就他和五哥身邊有郭絡羅家的親戚?郭絡羅家有什麼拿得出手的人物嗎?
九阿哥嘴一撇:“額娘,我不願意。我五哥那兒您別想了,太后也不答應。”
宜妃和郭貴人今日被孩子們一遍打臉,臉色都不好看。
郭絡羅家的人臉色已然灰敗。
九阿哥也不願意在這裡待著了,他看到額娘和姨媽的臉色不好,心裡又怕又悔,站起來說:“兒子去看老四了,他暈過去了,兄弟姐妹們都去,兒子不去不好。”
說著跑了。
宜妃看著兒子跑了,心裡氣的難受,只覺得五臟六腑都是疼的,還要強顏歡笑跟孃家說:“這事兒我放在心裡了,小孩子懂什麼,這事兒回頭我求皇上。”
郭絡羅家的人重新揚起笑臉,只是這笑臉已經沒有剛才那麼輕鬆歡快了。
西花園
白天姐妹們和沒上學的兄弟們去關心了一下四阿哥,到了下午放學了的兄弟們又來關心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