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來,各個王府是把她這裡當成垃圾回收站了。
這裡的佐領們看著都挺寒酸的,佐領和佐領不一樣。比如要和六阿哥結親的西林覺羅家,他們家就是世管佐領,這佐領是國子監祭酒,自然他管理下的這三百戶甚至更多的人家日子過的好。而眼前的這些看著很寒酸的佐領,只怕他們帶著的整個隊伍日子都不好過,甚至他們中甚少出官吏,都是些底層八旗兵丁。
果然,海棠剛坐下,這些人就向新主子哭訴,這眼看馬上要冬天了,一些人家過冬的東西都沒準備,求主子憐憫。還有人向海棠告狀,隔壁某旗和他們有土地爭執,大家為了地邊已經打了幾架了!
只要是土地問題,正白旗和鑲黃旗兩邊提起來都眼睛裡冒火,正白旗如今還惦記著當初四大輔臣時期欺負他們的事兒,這也沒過去多少年,都念念不忘要報仇。
鑲黃旗也有話說,是當初多爾袞帶著你們欺負我們,把我們的肥沃土地硬是給了正白旗,後來四大輔臣幫我們換回來了,這是應該的,有什麼欺負你們的,是你們欺負了我們!
海棠一聽,就知道這陳年老案又要沉渣泛起,這哪裡是白撿了幾萬人的青壯,這是把一個時不時冒一下火星的火山接到懷裡了。
比起康熙都不想去觸碰的兩旗換地難題,求海棠想法子給他們解決過冬的事兒就不叫事兒!
海棠聽著他們吵了半天,就說:“先別嚷嚷,事兒是一件件辦的,誰哪兒缺糧食和過冬的衣服木炭?”
好多人都站了起來,海棠對一個通文墨的王府包衣說:“都記下來,先把迫在眉睫的事兒給辦了,別冬天餓死凍死人了,還有什麼事兒要解決的?”
有人說他們的孩子沒地方讀書,這事兒也好辦,海棠讓人記下來,到時候一併解決了。
一上午都在雞毛蒜皮的事兒裡渡過的,中午留他們吃頓飯,下去都打發了。
海棠看著空蕩蕩的廳堂,想起剛才那一堆事兒,特別是正白旗和兩黃旗那陳年舊恩怨,覺得腦門疼!
透明人
在海棠覺得腦袋疼的時候,王府的賬房們魚貫而入,抱著賬本和算盤坐下後開始噼裡叭啦的算賬,沒一會把王府能調動的金銀數目算出來了。
海棠嘆口氣,低頭看看賬本,問賬房的太監主管:“這是能擠的都擠出來了?”
管賬房的劉太監搖頭說:“還留了兩筆銀子,一筆預備著過年用,一筆預備著年底紅白事多,要隨份子用。”
海棠揉了揉臉,想著年底喬老闆父子還會來,自己還能再弄一筆收益,就說:“這兩筆不必留著,加上去。算算一共多少錢。這兩天他們下面會把各項資料送來,買糧食木炭,置辦棉布棉花,買磚瓦修補房子,一些人的湯藥費,修建學舍的費用……這些錢都要做一個計劃,都要分配好了才行。”
海棠剛說完,杜富貴立即插嘴:“主子,過年的錢能不留著,但是隨份子的錢您要留著,十月三十這天是四爺的壽辰,臘月初四是五爺和十一爺的壽辰,光是這三份禮都不能省,還有各王府其他老少爺們和福晉格格們的壽辰要送禮。更別說那些突如其來的白事兒了,不能沒隨份子的錢啊!”
這話也對。
海棠點點頭,愁的撓頭:“這下錢不夠花了啊!”
管賬房的劉太監就說:“主子,要是不講究那麼多,這錢是夠花的。比如說買布,奴才知道內務府廣儲司有些棉布,儲存不力,被蟲子蛀了,現如今是沒法給主子們用,又因為爛了,更沒法兌給那些商鋪,放了有三四年了。
不如跟皇上說一聲,給內務府點銀子,拿出來給外面的人分一分,大冬天的裡面穿點打補丁的衣服別人也看不見,就是拿去縫被子補了布丁也是能用的,這就能省下一筆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