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去別院玩一天。海棠自然沒去,招待了舅舅一頓飯送了一份喬遷禮。只要日子過的下去的也跟著聚集土地,別說那些權貴和豪強了。
四阿哥聽到海棠的問題眉頭緊皺,最後說:“只能清查天下土地,再查明天下人口,儘量讓那些多佔的人把土地吐出來。”
海棠說:“沒什麼用,明朝用過這一招了。叫一條鞭法,桂萼提出,張居正推廣,最後的結局都看到了。”
四阿哥嘆口氣。
海棠看他發愁的模樣,立即笑著說:“四哥,今兒咱們說的多了,這事兒不該你我發愁,有汗阿瑪和太子呢。無論將來如何,你我總能安享富貴。”
四阿哥臉更皺巴了:“汗阿瑪對此並不插手,你是知道的,他一向是對江南懷柔,並不是不知道危害,而是不管,兩害取其輕罷了,吏部吏治糜爛我找他說過,你猜猜他怎麼說?”
海棠知道康熙的說法:“汗阿瑪自然會說‘要靠著這些人治理天下呢’,自然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對。”
“你很生氣,但是你們沒說出什麼結果。剛才你都該跟五哥多解釋幾句,如果你解釋了,五哥就會高高興興的去快快樂樂的回來,如果當時汗阿瑪給你解釋了,你就不會是現在這模樣了。
我猜汗阿瑪想說,當初明祖也曾如你一樣嫉惡如仇,他對貪官汙吏恨之入骨,甚至傳言把一些大貪剝皮揎草。後來呢?後來官員中十分之九的都入獄了,朝廷沒人可用,居然出現了從大獄裡面拉犯人來判案的事兒,堂上的犯官戴著鐵鐐銬審理堂下的案子,幾千年來何曾見過,無論是張居正還是朱元璋,都是人死政息,再去翻開史書,甚是出現過人沒死變法失敗的事兒。”想改變現狀何其艱難!
四阿哥聽聞嘆口氣,痛苦的閉上眼睛:“汗阿瑪尚有雄心壯志,因為咱們入關後族人太少他一心只顧著穩江山,太子……這裡只有你我,哥哥說句實話,太子沒魄力,他是絕不會和這些官員鄉紳硬碰硬的,只能做守成之君。”
而且是小肚雞腸的守成之君。
海棠看看他沒再說話,有些話現在說出來不合適。
這時候侍女進來稟告,說是飯菜已經得了,海棠讓等會,等著五阿哥來了再擺飯。
五阿哥來的很快,沒一會就到了,海棠看到他小跑進來,渾身的肉肉一顫顫的,整個人富態喜慶。
五阿哥說:“我沒晚吧?我就怕晚了,兩隻腿跑的跟風火輪一樣。”
海棠說:“不晚,正好,快坐下緩緩氣。”
五阿哥坐下,從海棠的手裡接了茶,跟四阿哥說:“我聽說吏部今兒在外面包了酒樓聚餐,四哥你沒去?”
四阿哥不樂意和這些人同流合汙,聽到這訊息冷哼了一聲,冷冰冰硬邦邦的說:“爺看不上那群爛人。”
五阿哥和海棠對視了一眼,都是一副無奈的模樣。
海棠說:“不說不高興的了,吃飯吃飯。”
飯菜端上來,海棠給兩個哥哥一人盛了一碗湯:“先喝這個,這是冬筍酸湯,喝著開胃。”
五阿哥嘴裡包著湯連連點頭,嚥下去就說:“真好喝,還清淡,哥哥入冬後又胖了幾斤,太醫說這是好東西吃多了卻沒多走動導致的,再這樣下去溼氣積著就不好了,讓吃的清淡些,多走動。”
海棠立即說:“明兒天不亮我就去叫你,咱們一起起來遛彎跑步去。”
五阿哥苦著臉答應了。
四阿哥看他們兩個安靜下來,就問五阿哥:“宗人府的玉碟該修了吧?”
五阿哥搖頭:“五年一小修,十年一大修,還沒到時候呢,再過兩年才修。”隨後問:“四哥問這個幹嘛?”
“想著如今人口多,我以為是每年都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