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捨與貪戀是溫書淺此刻的情緒。
久違的懷抱,他只想在秦斯以的懷裡多待上一會。
或許是溫書淺沒有動作,秦斯以再次開口:“你受傷了嗎?怎麼不說話?”
他的語氣裡帶著一絲急切與關心,秦斯以說完就彎腰將人打橫抱起來:“你別怕,這條路我每天都走,不會摔了你。”
秦斯以在解釋,對著已經不認識的他最愛的人解釋。
溫書寒說秦斯以病了,很嚴重,嚴重到不認識曾經那些他認識的人。
所以他為什麼要跟自己解釋呢?
又為什麼要關心自己是不是受傷了?
明明已經不認識他了,為什麼還能對他這麼溫柔。
這樣的疑問讓溫書淺幾乎忘記了呼吸。
好痛!
哪裡都痛!
他伸手摟住了秦斯以的脖子,眼淚落在了他的頸窩:“秦斯以,我好想你,每天都想。”
“你這個混蛋,為什麼不等我的解釋就一聲不響的離開。”
“我還沒有原諒你,你就像個懦夫一樣逃走。”
“秦斯以,你混蛋。”
兩個相愛的人久別重逢,哪有那麼多自制力。
幾乎要衝破胸膛的情緒根本壓不住啊!
他的雙手不斷收緊,落在秦斯以耳邊的話裹挾著愛意和埋怨,但多數是愛意:“秦斯以,你怎麼能忘了我呢!”
“你怎麼可以能忘記我。”
“我是你的夏夏啊。”
沒錯,秦斯已不記得了。
他不記得遲爾夏是誰,對溫書淺這個名字更是陌生。
他只記得夏夏這兩個字,他的愛人是夏夏。
在他自己創造的世界裡,夏夏是他最愛的人,是被他傷害至深永不有可能原諒他的人,也是他願意付出生命也要求得原諒的人。
秦斯以抱著懷裡的人,他看不見,就只能聽。
聽著溫書淺的字字句句,聽著他話裡的委屈和難過。
夏夏兩個字就像一個開關,重新開啟秦斯以記憶的開關。
記憶重燃,儘管沒有全部恢復,卻讓秦斯以認出了懷裡的人。
他的聲音隨風散開,一聲夏夏讓溫書淺哭的聲音更大了。
“夏夏………”
秦斯以猶豫著,疑惑著。
他不確定,但依舊叫出了口:“夏夏……..”
絕望中的人如果一直未曾見過光,尚且能熬著,忍著。
可秦斯以不是。
他曾經被一個人放在心裡,骨子裡,甚至是靈魂裡愛著。
當這種愛意消失無蹤時,他的痛苦遠超過他所能承受的範圍。
所以即便是病了,腦子裡幻想出另一個世界,他依舊是那個世界裡的罪人。
因為那種愧疚滲入了他的靈魂中,刻在了他的血肉裡。
“夏夏.......”秦斯以又喚了一聲。
這一次的語氣似乎比上一次堅定許多。
他被懷裡的人愛了整整十年,即便是看不到了,可依舊能透過氣味和感覺來辨別這個人。
只是現在的秦斯以,如果認出了懷裡人,就是他口中的愛人夏夏。
那他會有什麼樣的反應呢。
溫書淺其實沒怎麼考慮秦斯以之後會有什麼樣的情緒變化,他只想抱緊這個人,只想讓這個人認得自己。
眼淚灼熱,滴在秦斯以的襯衫上,留下了痕跡。
溫書淺始終抱著秦斯以的脖子,說話時的氣息打在他的頸側:“我在。”
此時,陳晟從別墅裡走出來。
他看著眼前這一幕,震驚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