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都沒人說話?”
趙構的聲音提高了幾分,帶著明顯的怒意。
“平日裡一個個巧舌如簧,現在都成啞巴了?”
終於,一個鬚髮皆白的老臣顫顫巍巍地站了出來,拱手道:“陛下息怒,老臣以為,此事事關重大,還需從長計議……”
“從長計議?”
趙構猛地一拍龍椅扶手。
“明日就是秋狩,你讓朕如何從長計議?難不成讓朕告訴世人,大乾國庫空虛,連秋狩的錢都拿不出來?”
老臣嚇得渾身一哆嗦,連忙跪倒在地。
“陛下恕罪,老臣絕無此意!”
“哼!”
趙構冷哼一聲。
“那你說,該如何是好?”
老臣支支吾吾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趙構見那老臣半天憋不出一個屁來,嗤笑一聲,眼神如刀般射向趙文卓。
“太子,你來說說吧。這王莽,平日裡鞍前馬後,也算你的人,你說說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趙文卓只覺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天靈蓋,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他明白,今日之事,怕是難以善了了。
王莽那蠢貨,平日裡貪財好色也就罷了,如今竟捅出這麼大的簍子,將他拖下水!
趙文卓斂眉,心中暗籌,終是硬著頭皮出列。
“父皇息怒,兒臣以為,此事定有蹊蹺。五百萬兩白銀,數目巨大,絕非一人之力所能搬運,其中定有同黨。兒臣懇請父皇徹查此事,將所有涉案人員繩之以法!”
“徹查?明日便是秋狩,一年就這麼一次,老祖宗定下來的規矩,豈能說改就改?”
趙構嗤笑一聲,斜睨著趙文卓,語氣森嚴。
“太子,你這是想讓朕失信於天下嗎?”
趙文卓強壓下心中的慌亂,努力保持著鎮定。
“兒臣不敢!只是這五百萬兩白銀……”
趙文卓張了張嘴,卻怎麼也說不下去了。
他總不能說,國庫沒錢,秋狩辦不成了吧?
這要是傳出去,大乾的臉面往哪擱?
他這個太子,也別想再當了!
“五百萬兩白銀就能讓老祖宗的規矩作廢?”
趙構粗暴地打斷趙文卓。
“朕告訴你,明日秋狩照常進行!至於這銀子,給朕想辦法補上!要是補不上……”
趙構拖長了尾音,眼中閃過幾分狠厲。
“你就等著去宗廟裡陪老祖宗們吧!”
趙文卓喉結滾動,艱難地嚥下一口唾沫。
宗廟,那是供奉歷代先帝的地方。
活人進了宗廟,那就只有一個結果——死!
他額角的汗珠越發密集,幾乎要連成線,順著鬢角流淌下來。
“父皇,兒臣冤枉啊!兒臣對國庫之事毫不知情,這王莽……這王莽定是受人指使!”
趙文卓慌亂地辯解,目光卻不由自主地瞟向趙君昊。
那傢伙果然一臉的幸災樂禍,嘴角甚至還掛著令人作嘔的微笑。
這更堅定了趙文卓的懷疑。
五百萬兩白銀的失蹤,絕對和趙君昊脫不了干係!
趙文卓心中暗罵:趙君昊,你這狗孃養的雜碎,老子遲早要把你碎屍萬段!
他幾乎咬碎了後槽牙,臉上卻還得裝出一副焦急的模樣。
“父皇。”
趙文卓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
“兒臣一向行事謹慎,斷不能……”
“謹慎?”
趙構粗暴地打斷了趙文卓,並用手指著他,大聲訓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