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國下起連綿的大雨,整月不停。
晉國三姓天人襲擊齊國薛城,齊國唯一的女天人莊月紅死於三晉家塾的副院長鄭安平之手。
薛城爆發混戰,孟嘗君田文,這位世人評價老實溫和的四君子之首,展露出了驚世的戰力!
以一敵三的情況下,重傷聶政,打得信陵君吐血跌境,以及,擊殺平原君趙勝!
但孟嘗君自己,身受聶政十一劍,重傷垂死。
此事的最後,是稷下學宮的大祭酒晏嬰趕到,救下孟嘗君。
在同一時間,晉國虒祁宮中走出一位神秘的白衣瞎子抵達薛城,遙遙的向稷下學宮方向抱拳作揖三次,然後帶走了聶政和信陵君魏無忌。
管聖頒下聖諭,稷下學宮閉宮百年。
晉國三姓豪族議事,面向天下,通緝鄭安平。
天下為之震動!
然而,在天下流傳的關於此戰的無數邸報之中,還有一條微不足道的訊息,幾乎沒有被世人談論到。
整座薛城毀於一旦,淪為一片廢墟。
可相比起以往發生天人大戰的城池裡,生靈盡絕的情況,薛城的百姓,卻有足足三成,奇蹟般的活了下來。
距離此戰發生後的一個月,一個少年和一位少女正在一艘齊國河道的烏篷船艄上,各自蹙著眉頭看著天上連綿的雨。
而在他們的身後的船艙裡,正躺著一個年輕的道士,一動不動。
“原來,道長叫陸玄,不叫杜逢春啊。”
少年呆呆的看著彷彿睡著的道士,輕聲說道。
少女眨動著美麗的雙眼,望著少年。
“那回打麻將的時候,陸道長說這把再不自摸,他就不叫陸玄,叫玄陸!”
“當時大家都在場,我和夫人還有先生都聽到了,怎麼就你不知道?”
少年看著少女動人的臉龐,支支吾吾:“我當時應該可能是在看你”
少女一拳打了過去。
“又說這種話!”
少年揉了揉胳膊,無言笑了笑。
而少女看向身後彷彿昏睡中的道士,輕聲問道。
“阿星,陸道長說他睡一個月就會醒來,算算時間,也差不多該到了吧,為什麼還沒醒過來呢”
少年的表情溫和,但隱隱帶著一絲悲傷。
“我有點懷疑,陸道長究竟還能不能醒來。”
“先生跟晉國那幾個天人打架,動靜如此可怕,整座薛城都被夷為了平地,而陸道長在天人交手的餘波下,冒死救下了這麼多人。”
“等到他把我們帶出來的時候,渾身的骨頭碎了一半!這種傷勢,真的還能醒來嗎”
少女惡狠狠的瞪了少年一眼。
“你不許胡說!”
“夫人被害死了,先生傷心到發了狂,是陸道長在最後時刻,變成了個巨人,救下了這麼多的百姓。”
“他是個好人,好人一定有好報!”
少年沉默著靠在船舷邊上,呆呆地望著細密的雨水打落在河上,低低嘆息。
“是嗎,好人一定有好報嗎”
少年的嘆息也落入了少女的耳中,而嘆息,會傳染嘆息。
“阿月,夫人死了,先生被那個老夫子帶走療傷,薛城也毀了。”
“等道長醒了,我們該去哪裡呢?”
少女低低嘆了一聲。
“等道長醒了再說吧。”
兩人都不再說話,一艘小船之中,除了雨聲,盡剩沉默。
少年人慣來嘰嘰喳喳,難得沉默。
而少年的沉默,沒有心腸九轉、左右為難的無奈,卻也因此更顯彷徨和無助。
齊國的這一條河很大、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