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掉古思通的那晚,陸玄被這傢伙用那些血色絲線,抱著腦袋服務了很久。
他遲遲沒有動作,一方面雖然是在享受觸手按摩,但另一方面,卻是在回憶。
早在邾國的時候,早在他還只是塵絕境界的時候,他曾見過類似的功法。
回憶了很久,他想起來了使用這功法的人是誰。
是那個太監,斯命達的弟子,叫韓少疾。
當時那個太監告訴自己,他的這套功法,叫纏絲手。
如果是很多年前,陸玄也許做不到,但作為一個準至人,作為一個修行了《天功》上百年的老鳥,他還是準確的辨別了出來——
驅動這套觸手大法的,最底層的功法,帶著天功的氣息。
就好像是一套程式碼,也許前端介面被改得面目全非,但歸根到底,底層的演算法沒變。
就好像是個寫有色文學出身的,也許換了個馬甲,但寫出來的文字,還是帶著馥郁的石楠花香。
無論是古思通還是古冶子,他們的出手,都帶著天宗的痕跡。
對於天宗,陸玄一直以來的態度,都是剋制好奇,敬而遠之。
畢竟這個宗門牽扯到了西邊那座秦國的意識形態問題,掀起過巨大的政治風波。
而且傾天觀和它之間,又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淵源。
作為一位本本分分的宅男,陸玄實在懶得摻和進來。
但此時此刻,或者說,從鄭安平在薛城那座小院裡忽然出手的那一刻起,陸玄就不再這麼想了。
出身於天宗、被秦國官方緝拿的鄭安平,依附於晉國的鄭安平!
在那個晉國設法逼迫孟嘗君成為同盟、共同抗秦的時刻,鄭安平選擇了出手擊殺孟嘗君的妻子、齊國唯一的女天人!
他的目的,他的立場,究竟會是什麼?!
莊月紅的死亡,究竟對誰最為有利?!
這些問題,從陸玄昏迷之前就在腦中反覆思考,而到了此刻,他缺的,只是印證!
看見陸玄指尖呈現出的血色絲線,又聽到他的問題,古冶子神情微動,卻繼而冷笑一聲。
“天宗?”
“我齊國,可沒有什麼天宗地宗的!”
聽到古冶子的否定,陸玄絲毫沒有意外,反而微微一笑。
只是這笑容,顯得有些冷。
一般來說,如果是一些婆婆媽媽的小說裡的男主面對這種情況,標準的做法,應該會做好背景調查,此時此刻甩出一摞證據,逼迫對面這個傢伙,不得不承認自己和天宗的淵源。
但陸玄不是小說裡的男主,他只是個平平無奇的懶嗶宅男。
很多時候,他的猜測既沒有證據,也沒有證據,並且沒有證據。
但是那有什麼關係?
他又沒有律師執照,不在乎所謂的程序正義。
真相這個東西,既可以大膽猜想,也可以大膽求證嘛。
他的求證方法是,把真相,打出來!
反正兒子都殺了,也不差一個老子了。
反正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等到把古冶子打到命懸一線,不愁他不肯說出真相!
感受到陸玄的殺氣,古冶子怒吼一聲。
原本就高大魁梧的身軀彷彿更加舒展,衣服爆裂,露出強健無匹的身軀!
抱朴境界的氣機盡情釋放,整條河域都在沸騰!
然而,陸玄不急不緩地邁出了一步。
這一步的距離,如有天涯海角般!
緊接著,一拳!
轟!
一息都沒有撐到,古冶子如炮彈入水。
道士冷笑著看向被砸入水底的壯漢,撇了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