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施夷和施光兩兄弟,再不想上岸,但這艘船上眾人的行程已經不由他們主導了。
人如果負債太多,面對債主的時候,就很難再有表達個人主張的自由了。
恰應了那位名叫晃子的哲學家的話——經濟不獨立,自由無意義。
因為負債者無論舌燦怎樣的蓮花,債主只要一句就可破萬法——“你t還錢再說”。
陸玄倒是沒有用這句話來對付兩個不想下船的負債皇子,不是因為他比其他的債主更高尚,主要還是因為武力威懾。
他只是不經意間亮出腰間從申無畏那裡討要來的長劍,兄弟兩的配合度就瞬間拉滿,比拉屎還要輕巧一點。
於是刻著五湖商盟精美印記的大船,順順利利地停靠到了一座巨大的港口。
港口的一角矗立著一座巨碑,率先映入眼簾的是巨大的三個字——“五湖港”,邊上還刻著一列註釋性的小字。
“南楚入海下船之地,東海泛舟歸鄉之門。”
一塊巨碑,說明了這港口在楚國的地位,以及它與五湖商盟那直白的關係。
幾人需要對這艘配了許多僕役的大船做一套流程化安排,然後才能下船離開。
需要做的安排,主要是安頓莊園的眾多僕役在港口休養生息,以及對接了專門負責保養船隻的專員。
那專員一身華貴,但態度謙卑至極,向五湖商盟兩位尊貴的公子極力的示好,對身旁的道士就冷淡了很多,全然不知這兩位公子就是去兔爺濃度最高的地方賣屁股,也已經還不清欠道士的債了。
交代完所有的事情之後,幾人終於從船上走了下來。
“楚國的空氣,好像都要比齊國的甜美一些啊!”
施光像是久未歸鄉的文青遊子,腳踏上楚國的地面,恨不得吟詩一首。
“為什麼我的眼裡常含淚水,因為我對這片土地愛的”
“狗腦子就要被打出來了”
施夷從吟詩的弟弟身旁走過,低聲的開口說了一句,使得吟誦戛然而止,吟詩者站在原地呆立半晌,最終面露悲愴的蒼涼。
道士和兩位護道人相繼從吟詩者的一側擦身過去,並各自留下勸慰的話。
“我允許你比你施夷少還一兩銀子。”
“二公子,申某財力雖淺,願意鼎力支援十兩。”
“二公子,費某唉”
傳送陣在停泊處的幾十裡之外,憑几人的移動速度過去,就算是境界最低的施光,也不過是幾分鐘的時間。
但施夷和施光秉承著能晚點死就不早死的原則,強烈要求慢些走,想在狗腦子被砸出來之前,能多看兩眼故國的風光。
道士雖然對楚地的風光並無太多興趣,但骨子裡流淌著中國人“來都來了”的基因,沒有提出反對意見。
至於費無極和申無畏,無論是出於對公子的尊重,還是對將死的人的臨終關懷,當然也不會提出反對意見。
幾十裡的路,隨便走走,用不了一個白天。
楚國作為四國之中的南部所在,國內多河多湖,本該有魚米之鄉的風情。
但這五湖港毗鄰海邊,沿路所能見到的風光景緻,和齊國的那些海濱之城也並沒有太多的區別。
陸玄和施夷施光一起走在前面,步子卻只有道士一人是真的輕巧。
費無極和申無畏作為兄弟兩的護道人,即便知道有道士這樣一位深不可測的大高手隨行,但還是自覺的把自己藏在了暗處,常人根本無法察覺。
道士心中暗暗讚賞,覺得這才是職業保鏢應有的素質,安全感滿滿的,很貼心。
但這種輕率的讚賞,就和渣男的乍見之歡一樣,並沒有可靠的保質期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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