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夕嵐的直覺一向很準。更何況,李婕妤沒有刺殺的皇上的動機。“沒有理由,沒有動機,夕嵐不懂。”
若真的是行刺,那為何周世顯傷的是左手,他不是左撇子。一個平時用慣了右手的人,再性命危機之時,為何會用左手保護自己?這實在不合情理。
慕容巧微微遲疑,面露茫然之色:“你說皇上……那皇上這麼做的目的,又是為何?”
孟夕嵐眸光一沉:“疑心生暗鬼,皇上的心思如何,如今,我和娘娘還能夠猜得到嗎?”
伴君如伴虎。皇上心裡的矛頭指向誰,誰就是下一個要倒黴的人。
“娘娘您別忘了,李婕妤親手害死了她腹中的孩子,那孩子也是皇上的孩子的啊。”
孟夕嵐故意隱晦地提及之前發生的事情,一個胎死腹中的孩子,這足以讓周世顯心生怨念。
這般深究下去,慕容巧不禁暗暗打了個寒顫。
她不敢去相信孟夕嵐的猜測,可是越想越覺得她的懷疑是正確的。
“娘娘……未免更大的事情發生,奪嫡之事,要加快部署了,以免夜長夢多。”
孟夕嵐說這話的時候,眉眼間隱隱透著幾分戾氣。
她不能不急,她和周佑宸的處境,全都受制於周世顯的喜怒哀樂。他今兒高興,他們便有一天的好日子。若是不高興,他們可能隨時人頭不保。
慕容巧太明白她的心思了,沉吟點頭:“本宮心裡有數,本宮會讓孃家的人在朝中聯合眾臣為麟兒造勢,爭取讓皇上早點冊立麟兒為新太子。”
只要冊封新太子的詔書昭告天下,那麼,一旦周世顯出了什麼“意外”,周佑麟就可以名正言順地繼承皇位。
“好,我也會給家中的父兄捎去口信兒,讓他們全力支援王爺。”孟夕嵐靜靜道。
她嘴上雖然這麼應承,可心裡卻並不看好這件事。
周佑平被廢黜之後,皇上的性情變了很多,他不會再輕易冊立太子,甚至是周佑麟。
……
李婕妤因罪慘死之後,宮中的氣氛變得有些詭異而不安。
宮中妃嬪人人自危,唯恐再起什麼大風大浪威脅到自己的身家性命。
孟夕嵐一向是最會躲清閒的人,可這一次她有很多事情要做。
慕容巧果然說到做到,開始動用自己家族的勢力為周佑麟在前朝造勢。
周世顯看著大臣們遞上來的奏摺,神情陰沉。
他們反反覆覆提起立國本一事,無非是為了刺激他,說他老了,不中用了。
周世顯心裡充滿怒氣,只把那些摺子都帶回了養心殿。
近來,周佑宸時常過來向父親討教政事,很是用功。
周世顯對此心中甚是滿意。
他喜歡聰明的孩子,而周佑宸似乎遠比他想象中的要聰明。
今兒,周世顯的心氣不順,見了周佑宸也沒什麼好臉色。
不過,周佑宸原本就是會看人臉色的孩子,父皇讓他坐他就踏踏實實地坐,讓他喝茶他就慢條斯理地喝。
周世顯看著他,唇角突然有了笑意,心情由陰轉晴。“宸兒,朕近來看你似乎對朝廷之事,用了很多心思。怎麼?你也想像你四哥那樣做出一番成績?”
“四哥……父皇抬舉我了,我可沒有四哥的本事。”周佑宸望著自己手裡的茶碗,靜靜道。
周世顯聞言抬眸看了他一眼,“你四哥的確是個人物。看看,這朝中大臣有多少人為他說話,要讓朕立他為太子!”
周佑宸見他把摺子扔到桌上,便走過去拿起來看了。
果然,那些大臣們極盡讚美之詞,恨不能把周佑麟誇讚成為這世上最有才華,又最有德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