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長卿不惜豁出自己的性命,也要讓周佑宸明白其中的利害關係。
孟夕嵐能生下長生,已經是老天爺庇佑,運氣這東西,說來就來,說走就走,誰也不會一輩子都好運的。
周佑宸臉色陰沉,齒間甫出一句話:“朕要嵐兒活著,平平安安地活著。”
焦長卿聞言立刻心中有數:“臣會拼盡全力保護娘娘的平安。可是,臣需要皇上的幫助!”
他的話音剛落,周佑宸就一把將書案上的奏摺,揮手掃到了地上。
“你要朕怎麼做?一個是朕的妻子,一個是朕的孩子……”
周佑宸氣得全身緊繃,心裡的怒氣和悲傷,無處排解,恨不能將這滿殿的精緻都砸個粉碎。
焦長卿仍是站在那裡,靜靜道:“請皇上三思而行。”
這個抉擇,只能由他來做。
……
此時的慈寧宮一片寂靜,甚至是安靜地有些壓抑。
孟夕嵐坐在那裡,始終保持著一個姿勢。
一個無力的姿勢。她的後背微微躬著,雙手覆在自己的小腹之上,低頭垂眸,不言一語。
翡翠和寶珠都不知自己該如何是好。
眼看著外面就要天黑了,翡翠小心翼翼地上前道:“娘娘,時辰不早了,奴婢給您點上燈吧。”
她取出火摺子,將蠟燭點了起來。
燭光盈盈,微微照亮了孟夕嵐的臉。
翡翠回頭看她,忍不住驚呼一聲:“娘娘……”
孟夕嵐的臉上佈滿了淚痕,原來,她一直在無聲地哭泣。
翡翠徹底慌了心神,思來想去,尋思著還是要找皇上過來才行。
誰知,她一路去到養心殿,卻被小路子擋在了門外。
“皇上這會兒正煩心呢,誰也不能進去。”
翡翠氣喘吁吁地對著小路子道:“皇后娘娘現在很傷心,她需要皇上的安慰。”
小路子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忙把翡翠拉到跟前:“姑娘,聽雜家一句勸,現在真不是你進去的時候,皇上剛剛差點斬了焦大人的腦袋……裡面全都一團亂,你還是先回照看娘娘吧。”
他跟著師傅伺候皇上這麼多年了,還是頭一次看見皇上生這麼大的氣。
翡翠紅著眼睛道:“小路子,一會兒等皇上傳你進去伺候了,你一定要和皇上說,娘娘現在很傷心,正在慈寧宮以淚洗面呢。”
小路子重重點頭:“姑娘放心,雜家記住了。”
翡翠憂心忡忡地回去,見娘娘還是那麼傷心,急得團團轉。
竹露趕了過來,見她神情不安的模樣,便蹙眉輕斥道:“你慌什麼?這副毛毛躁躁的樣子,讓娘娘看了豈不是更加心煩?”
翡翠紅著眼睛低頭:“奴婢知錯……竹露姐姐,娘娘哭得可傷心了,咱們該怎麼辦啊?”
她是大從心底裡覺得不安。娘娘平時殺伐決斷,人前人後都不曾有過半分軟弱。
竹露蹙眉道:“娘娘有娘娘的心事,咱們做奴婢既然不能為主子分憂,那就不要為主子添亂!你們都在外面安靜等著……我先進去看看。”
竹露說完,給竹露遞了一個眼色,和她一起走了進去。
寢殿的光線昏暗,兩人一時也不敢走遠,只是靜靜地站在一旁,不許擾了主子的清淨。
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想止也止不住。
孟夕嵐恍然發覺,自己已經好久沒有這麼哭過了。
她慢悠悠地抬起頭來,輕輕拭去臉上的淚。
“竹露……”她輕輕開口喚道。
“是。奴婢在。”竹露應聲上前,抬頭看她。
“從即日起,本宮誰也不見。你去交代外面的侍衛太監,